羞于启齿,因为哥哥真的太过分了。
一时心中杂念万千,只能紧紧抿唇。
江瑶镜也没有开导她,而是拉着她在院内的假山旁坐下,石桌上也摆满了精致点心,都是甜口的,希望她吃完后,心情能开朗几分。
用过一餐点心后,程星月情绪确实平复了几分,她认真看江瑶镜,很快就发现她比自己瘦得多的多,脸色白得和重伤在身的哥哥也有一拼,眼下青黑甚浓。
显然她心中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都是我哥哥负了你,姐姐你要顾惜自己,不要自己和自己为难……”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是我哥哥配不上-你!”
猜到程星月这几日约莫会进府,找了理由把江团圆打发出去几天,又撤掉了里面多穿的里衣,整个人的变化十分大,即使她努力撑住精神气,打眼一看,就知这人情况不对。
所以粗心如程星月,也能在瞬间发现端倪。
“不关你哥哥的事。”江瑶镜垂下双眸,余光瞥见假山缝隙处的衣摆又凑近了几分,心内涌上笑意,面上却更是低落。
“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你哪里都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子,是我哥哥的错!”程星月一着急,称呼又错了。
江瑶镜依旧摇头,一声长叹,目光缓缓往向远方,看风看云,看得视线逐渐空洞,“我自认已经足够尽职,为何他还是不满足。”
“我在质疑我自己,质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星月。”她微红的眼眶苦笑着,“不怕告诉你,在决定是程星回之前,祖父观察了他好几年,我也知道他几乎所有的生平,如此谨慎,却落得这般结局……”
“我也一直都知道,他是有野心的,我也从不认为野心有什么错,只要手段正当没有祸害他人,有野心是好事。”
“可没想到,他的野心骤起时,第一个被献祭的就是我……”
假山内的岑扶光,眉宇依旧凝重。
不,这不是真正的答案。
是,她是天之骄女,除却双亲皆丧时的悲怄,江鏖一直如珠似玉地养着她,也是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得意人生。
忽然摔了一个跟头,还是在婚嫁这等人生大事上,挫败感一定是有的,但不至于折磨她到如斯地步,一定还*7.7.z.l有更深层的缘由。
“野心?什么野心?”程星月不明所以。
她自从知道江瑶镜的归家原因后,就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该如何看自己哥哥,就一直躲着。
对停妻再娶的那位,她还停留在浅显的认知上,无非就是为美色乱了心智而已,如今看来,竟不是?
“他不是会为美人冲动上头的人。”江瑶镜摇头,“他做为她做出如此迷乱之举,一定是因为她某些方面值得他奋力一搏。”
一个边境破落户有什么值得哥哥博的?
程星月不理解,但她也知晓江瑶镜不会骗她,能这般肯定说出,一定是察觉到了苗头,只是还没拿到证据而已。
一下子站起身来。
“江姐姐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帮你问!”
说完就拔腿想向外跑,又忽的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犹豫数次,还是把信掏了出来放在桌上,“这是他让我转交的信,看与不看,姐姐你自行斟酌吧。”
现在的程星月,当着江瑶镜的面提自己哥哥都觉羞愧,脸色通红地往外跑,越喊她,跑得就越快,很快就没了踪影。
江瑶镜站起身来目送了她一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又呆立了片刻,这才回身,定定看着石桌上的那封信。
或许是程星月心慌意乱,她并没有好好存放这封信,数道折痕团成一团,如今把信平放在石桌上,它也依旧是曲折不平的模样。
还真是应景啊。
就如同自己和程星回的这段姻缘,最初时只盼着它能一帆风顺,平静度日,如今不过两年,就成了一地鸡毛。
和这信一样,本该平展顺滑,偏奇形怪状的僵立在石桌之上。
她就站在石桌边,看它的怪样,数它的折痕,数次伸手又数次收回,指尖微微颤栗,甚至有了轻微的抽搐之感。
程星月离开之时,岑扶光也有过短暂的离开,虽然他不认为这个小姑娘能从程星回狗嘴里问出什么话,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吩咐人跟上了。
等他再回来时,江瑶镜正眸色极度复杂地看着那封信,数次犹豫都下不了决心,他始终看着她的脸,不曾错过她神色波动的一丝一毫。
复杂,嫌恶,震怒,遗憾等等,这些情绪尚情有可原。
可……害怕,是如何出来的?
这只是他给出的一封信而已,就算他本人出现在这里,害怕这种情绪,也不该出现在她脸上吧?
那个贱人有什么能耐让她怕?!
江瑶镜终是下定了决心,拿起了信。
很快拆开,展开信纸。
这是一封代笔信,并非程星回的字迹。
从看信之初,江瑶镜的眉心就没松懈过,而随着她目光的下移,惊惧和愤怒逐渐蔓延全身,捏着信纸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