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重金请了名医来,还是一样的答案,这才终于放心。
病中本就该少思少虑,可江家那边太坚决了,虽然不是江瑶镜亲口所说,但江鏖的所作所为就代表了她的态度。
偏自己被困在床榻上哪里也去不了!
心中有万般计策也要等自己好起来才能实施,只要能让自己见江瑶镜几次,一定能让她回心转意,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拖延时间。
没办法,自家和定川侯府,确实差得太远了。
本来他是无心去想鸿运客栈那边的事的,可江家那边现在挽回不了,那客栈那边就还得继续藏,不能用容貌相似的点去说服江瑶镜了,得换个更妥当合理的缘由。
还没等他想好呢,那边有人来说,说赵姑娘几日前就被人掳走了,那边自己找了几日,实在找不到,这才报上来。
程星回:!
还没等他细问详情,赵氏又丧着脸进来了。
“宫里的太监来宣旨了,陛下做主,让你和江氏和离了。”
程星回瞠目结舌地看着赵氏,陛下,陛下怎管这件事?!他死死地看着赵氏,期望这是谎言,但赵氏脸上的丧气完全不是装的。
这下好了,顽抗了一段日子,直接陛下下旨和离,那自家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写和离书呢。
“噗——”
程星回一口热血喷出,溅了满身。
“大夫,快叫大夫……”
“不可以,不能叫大夫!”
程星回一边咳血还不忘阻止扯着嗓子喊大夫的赵氏,圣旨刚下就喊大夫,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第34章 ……
“你说, 王爷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见善随行,但他没进江家别院,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出来的时候也很平静, 没有垂头丧气更没有喜上眉梢。
这平静得有些诡异了。
回到王府后的行事章法也如同往常一般, 别无二致,但见善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趁着王爷独处的功夫,实在没忍住去和囚恶八卦。
囚恶一直目视前方, 连个斜眼都不肯给,直接视他为无物。
见善:……
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想啥呢,找谁不好,找一个闷葫芦八卦!
可这事, 只有他两知道, 于是见善忍了半晌, 又闷声闷气地问,“今天皇上下旨让江程两家和离了, 这事要现在告诉王爷么?”
正经事为什么不禀报?
囚恶心里压根没有王爷可能伤情了要避讳的想法,等了片刻, 见善不动,他就直接抬脚往里走了。
还以为囚恶也为难的见善:?
看着他此刻格外高大的背影, 见善决定以后少骂他一句!
话是不多, 但有事他是真上呀!
岑扶光正靠着窗沿出神, 此时正是金乌西坠之时, 夕阳的余晖从万字福的窗纱中透了进来,把对面挂着的寒江独钓图都渡上了一层金色。
他看着画上头戴蓑笠的老翁安静垂钓, 悠长宁和。
该是平静的,也确实是平静的。
说不上难过,也不算惆怅,就是感觉精神气被一股脑抽空,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懒枕北窗,好好睡一觉。
“爷。”囚恶叩门入内,“江姑娘和离了,江侯爷去求皇上下的旨。”
岑扶光原本怔然的瞳色一动。
今天就和离了?
那还挺凑巧。
自己出局,前夫也出局了。
“挺好的。”
她回到无拘无束的时候了。
从头到尾岑扶光就只说了这三个字,囚恶又等了好一会,上面都没有传来王爷说话的动静,又无声退了出去。
岑扶光一直站在静室,安静看着那名老翁,看他满身金淬,又橙红覆面,明暗交错,最后隐于夜色。
*
次日,江瑶镜用过早膳后,就带着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去了程家,后面还有一整列的马车跟随,就这么多人手,预计也得搬几趟。
江瑶镜的嫁妆不是一般的多。
门房沉默地打开了正门,莫说程家夫妇,就连管事婆子都没出现一个,江瑶镜也不在意,带着人就去了闲亭落。
好在赵氏也不是全然摆烂,她把花浓留下了,而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曾备份过的,江瑶镜的嫁妆单子。
刘妈妈主动上前和她接洽,开了库房后,搬一件东西,她和花浓的单子就同时划掉一样,期间花浓几次回头去看江瑶镜,欲言又止,但都被刘妈妈不动声色地拦住了。
江瑶镜没管这些琐事,她一个人在略显嘈杂的闲亭落内,以步为丈,看自己精心布置过的院落,看这里也曾有过的美好回忆。
慢慢踱步了两刻钟,终是走到了月洞门前,安静片刻,穿过它又回身,抬头,看着上方依旧干净如新的匾额。
纵然没有当初的心境,但挥笔落下这三字的心情,江瑶镜还是记得清楚。
新嫁时的万千美好祈愿,纵是女子,也风流。
把这个匾额也带走吧,以后,大约不会再有当初那个心境能写出这般的字了。
心内的告别已到尾声,江瑶镜收拾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