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心善,赏我一碗饭罢?”
没带银子?
江瑶镜下意识看向他的腰间,除却黑金腰带缠绕劲腰再无其他,确实没有荷包,虽然不信他身上没有银票,江瑶镜还是点头。
两人就在集市上寻了一个馄饨摊,津海的馄饨也很出名,汤清味美,皮薄馅足,江瑶镜确实不饿,但又不知道该和对面的人说什么,就埋头认真喝汤。
只是店家的桌椅有些低矮,要很大幅度的弯身,倒不是觉得形象有损,只她今天是半披发,她的头发又黑又顺,一弯身,后面的青丝就往前面跑。
来回整理几次头发后,江瑶镜放下汤勺。
伸手去摸高足底的烫碗,很烫,端不起来。
不喝了。
江瑶镜正要掏手帕,右手边忽然传来有人落座的动静,还未抬头,那人的长臂就伸了过来,手掌半握,虚虚拢住背后的及腰青丝。
江瑶镜看向岑扶光。
他左手帮自己拢头发,右手也没忘吃馄饨,大长腿曲在这矮凳上,看着有些滑稽又有些狼狈,但他十分淡定,纵然身处闹市,姿态不雅的进食,依旧一身贵气,闲散恣意。
江瑶镜又拿起了汤勺。
本来不饿的,但慢慢起了胃口,喝了半碗汤,用吃了五六个馄饨。
她吃得慢,一直都是细嚼慢咽,等她吃完,岑扶光那边已经摆了三个空碗出来。
最后真的是江瑶镜付的钱,岑扶光坦然面对店家有些微妙的目光。
船只是停在这里补给并不会过夜,吃顿饭的功夫也差不多了,改回去了,江瑶镜抬头看向岑扶光,谁知不等他开口,岑扶光又先一步苦肉计,“姐姐心善,再赏我一个船上厢房吧?爹爹心狠,打发我去江南办事,半个铜板都不肯给。”
江瑶镜:……
元丰帝知道你背后这么编排他么?
苦肉计就算了,还诋毁上亲爹了。
他为何追来,追来是要做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江瑶镜什么都没说,只瞪了一眼装死的江团圆,率先抬脚往码头的方向走,岑扶光连忙跟上。
好在用过晚膳再回来,码头没那么拥挤了,加之岑扶光护在一侧,他手臂一伸就是铜墙铁壁,任何人都靠近不了江瑶镜。
回到二楼厢房的门口,江瑶镜抬眼看向还跟在自己身后的岑扶光,“你去找江风,他会安排好你的。”
至于江风是谁,江瑶镜觉得自己没必须细说,就他那恨不得驻扎在侯府的样子来看,早就清楚府里有头有脸的人了。
岑扶光没动,而是脖子一动,看向身后两步还在低头装死的江团圆。
江团圆一个哆嗦。
可怜兮兮地看向江瑶镜。
姑娘救命!
秦王明明在笑,可这眼神咋那么吓人呢!
江瑶镜:……
“你回房去歇着吧,今夜不用你伺候了。”
江团圆飞速钻进了隔壁,啪嗒一声把门都反锁上了。
不担心江瑶镜?
对于姑娘想做什么江团圆已经彻底知晓,那还担心啥,等着小主子来吧。
岑扶光非常满意江团圆的识趣,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微妙变化。
她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也大概,是不抵触的。
眸色喜色更甚,微微俯身,定定看着江瑶镜有些闪躲的双眸,唇角上扬,声音又添数分蛊惑,“姐姐菩萨心肠,我却是个小人,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了。”
又近两分。
“好姐姐,再赏我半幅床榻?”
江瑶镜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岑扶光,没想过他竟然这般直接,这般轻松地就说出了这么孟浪的话来!
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骂他了!
“为什么这么惊讶呢?”
岑扶光右手一伸,房门被推开,不知何时紧靠着门板的江瑶镜身后一空,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站稳再抬眼时,岑扶光已经踏入暂居的闺房,不仅反手关上了门,还和隔壁的江团圆一般,直接锁上了。
“你,你要做什么?”
明明还是一副笑脸,但江瑶镜总觉得哪里不对。
秦王是直白,但没也直白到这地步吧?
“陪姐姐睡觉啊。”
“姐姐是第一次远行吧?夜晚总是不能安寝的,有我陪着,自然会无梦至天明,绝不让噩梦侵扰到姐姐。”
“不需要!”
江瑶镜指着房门,“出去,去你的房间。”
“这里没有我的房间。”
“姐姐在的地方,就是我该呆的地方。”
岑扶光眉目一凛,一个跨步上前,直接把江瑶镜揽在怀里,灼热的掌心紧紧帖着她的腰肢,面上的笑意如旧,说出的话却令江瑶镜汗毛骤起。
“我当然要来伺候姐姐睡觉。”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既然陌生人都可以,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我来好好伺候姐姐一回,让姐姐感受一下,我也是有自己的长处的。”
看着江瑶镜惊悚瞪大的双眼,岑扶光心中的郁气终是散了两分,直接弯身将人打横抱起,往屏风后面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