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赖一大通,面上分毫不忿都不敢露不说,还有些怂,小小声道:“我舍不得你啊,你却半分都没有舍不得我的样子。”
“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自不会去管旁人如何想。”
江瑶镜只冷冷看他,“你再接着装?”
“我装什么了?我字字都是真心话!”岑扶光胸膛一挺,一脸光明磊落。
“呵。”江瑶镜冷笑一声,直接戳穿他,“是,我入了姜家确实有些不方面相见,可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强取豪夺的剧本?”
船上无人的时候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可下了船,踏上江南的地界,岑扶光就不能如现在这般随心所欲了。
他可是要在皇上那边留下求娶不成强行与人欢好的贱人形象的。
元丰帝是好忽悠,但也没那么好忽悠,尤其是他动真怒要详查的时候,哪怕有父子情义在他不如何怀疑,起码也要有七分真才能唬住他。
所以,岑扶光真的会在姜家来一场强取豪夺。
“咳!”
岑扶光被戳穿也不恼,反而脸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不止得意,还有几分暗戳戳的阴险。
强取豪夺哪里需要演?
本色就够了。
呵,这几天受的‘罪’,本王一定会找回场子的!
手中折扇一伸,抵着江瑶镜的下颚往上抬,故作深沉,声音喑哑,“小娘子,做好被本王强抢的准备了吗?”
江瑶镜直接翻了个白眼,一把打掉他的扇子。
“颅内有疾还是早些治为好。”
被骂脑子有病也不生气,反而不知陷入了何等的美好臆想,笑得跟那话本上的邪恶反派似的,粲粲粲的,很是渗人。
江瑶镜揉着手臂的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起身走了。
岑扶光到底还是赖在了这边,一直到用完午膳。
用完午膳后就真的必须要离开了,船马上就要入港下客了,这次不用江瑶镜催促,岑扶光自觉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弯身在她耳边嘚瑟低语,“说不得你现在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小崽子了,我很快就来抢你,等我哟~”
不然时间对不上了。
江瑶镜脸色绯红,直接把人推出去了。
不要脸!
又听得走廊传来熟悉声音的朗声大笑,心内冷笑。
你也就现在得意了。
希望你看到姜家人后还能这么得意。
江瑶镜就等着看好戏了。
然而真正下船后,看到来接自己的姜家人时,她面上一惊,完全顾不得去看岑扶光的好戏了,脚步略显急促地走了过去。
心里满是疑惑。
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怎么外祖都亲自来了?
自己是晚辈,最多是小舅舅或者表哥他们亲自来码头接,外租身为长辈,就该在家里等着自己去拜见才合情理,他怎么也来码头了?
隔壁踩着同样时间下船的岑扶光也麻了。
他倒没有江瑶镜的疑惑,也同样被这一大群人给吓住了。
但两人的吓不是同一个点。
江瑶镜是被长辈亲迎给吓到了,而岑扶光则是飞速后退,还有点腿软,甚至下意识地挺直背脊,一脸认真。
在南书房被夫子环绕的恐惧记忆再度浮现心头。
姜家人怎么比夫子还要吓人!
不对,姜家人本来就是夫子。
几百年的育人世家。
南书房教导自己的那些大儒夫子,多是父皇的重臣心腹,哪怕再严肃严厉,君臣二字也是刻在了他们心中,总会宽松几分。
但姜家不同。
他们身上的夫子味太浓了,浓到还没看自己一眼,自己就已经开始恐惧了。
本来和小月亮配套的衣衫配饰就是故意的,也做好了去姜家人面前去晃一圈的打算,姜家人不是江鏖那个粗心大意的,肯定马上就能发现端倪。
就是要让他们察觉到异常,并且防备。
不然后面的强抢怎么开局?
但现在岑扶光有些腿软,下船的腿,楞是迈不出去。
他身后的见善等了又等,又探头去看下面,夫人都和姜家人开始亲人相见泪汪汪了,“您还不下去?”
这是码头,最多寒暄片刻就要离开,也不能就一直在码头泪洒当场吧?
“我在思考。”岑扶光扶着栏杆,一脸凝重。
“思考什么?”见善一脸疑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岑扶光回头看向见善,但他眼神里没有见善,有些失焦,有些飘浮,还有些麻木,“前前朝有昏君曾经强行召姜家人入宫为太子太傅。”
前前朝的事?
见善迷茫摇头,这个他是真的不清楚。
岑扶光也没有和他说的心情了。
他完全记起来了。
姜家人盛世时都不入朝,昏君末世时更不会。
那次被强行抓进宫,直接当着昏君的面撞柱身亡,昏君自然大怒,偏天下文人都保姜家,昏君再召,下一个进宫的姜家人还是一句话没有,也是直接撞柱身亡。
昏君不信邪,又强抓第三回 。
第三个没有马上撞柱,而是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一回,骂完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