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江瑶镜不明白这个话。
姜照野手中的笔依旧紧握,“你没出问题?”
“你没出问题你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定川侯府的人死绝了吗?他江鏖不是好好活着呢嘛?”
“他就等着含饴弄孙培养下一代侯府继承人,就可以把全部压力丢给你?”
“造成的这一切的原因是他。”
“是他自己只有一个独子,也是他把独子送上了战场,如今人丁凋零,他是不是还可以怪你娘没多生几个?”
“皇朝断代的都有那么多,他江家比皇室还尊贵,必须延绵下去?!”
“祖父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不是江瑶镜为他辩解,确实,江鏖从未就子嗣问题催促过半分,也永远都先考虑的是江瑶镜。
“他没有这个意思,可他也没有开解你。”
江鏖对江瑶镜的疼爱,姜照野是信的,也信他不是故意如此。
可全家就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
他居然都没发现她的想法出问题了。
粗心大意也是错!
“你说不想牵连我们,所以才行此法,可你嫁给秦王,我和江鏖,姜家和江家,不管有意无意,都会承秦王的情,也一定会享受他带来的好处。”
身为一国实权亲王,他的身后有太多人前仆后继,只要结成亲家,就算没有他的示意,下面人也会自动礼让。
这难道不是好处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是说着玩的。
“既然得了好处,日后被牵连我们也不会怪任何人,都是命。”
“你的责任心太强了,想以女儿身庇佑江鏖还不够,姜家你也在考虑……”姜照野一把推开她的手,落笔如有神,“我必须好好问问江鏖,到底怎么教的,当初让他把你送到江南来,死活不肯,瞧不上-我姜家育人的能耐,非要自己去寻名师,他又寻了个什么玩意儿!”
自己责任心太强了?
江瑶镜有些怔然,自己,做错了?
可是,可是祖父只有自己了,宗族那边的人只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群狼环伺,自己不站出来,谁又能帮他呢?
自己想要他安享晚年,有什么错呢?
江瑶镜很想固执认为自己没错,也很想理直气壮的反驳外祖父,可话几度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甚至还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在她出神之际,姜照野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纸,直接装进了信封里,到家就送出去!
写完信也不看对面的江瑶镜,就着信纸,又开始写写画画。
等江瑶镜回神,就看到纸张上的内容。
这是地道?
横七竖八,处处弯折迷绕,光看这图就能把眼睛绕晕,若是深入其中,怕是拿着地图都得绕好半天才能出来。
“这是什么?”她难掩好奇,小心翼翼询问。
“家中密道。”
姜照野头也不抬,“我原本以为太子身体不行,秦王大概率会继位,如今看来,那就是个情爱脑,江山托付给他实在让人不放心。”
“继任失败被牵连都还是好的了。”
“他别又把江山折腾到乱世去就谢天谢地了。”
江瑶镜:……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你闭嘴。”
“矫情又拧巴,脑子还进了水。”
“老夫不跟脑子进水的人说话。”
江瑶镜:……
“回去也没有接风宴了,你直接去家中学堂,江鏖教不好你,老夫来教!”
姜家人一直都在鹤鸣书院,但家中也有蒙学,是专为族中幼童启蒙用的。
所以,自己都已经成过亲,二十出头的人了,还要和小萝卜头们一起进学?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丢脸至极,江瑶镜捂着脸,直接倒在了软枕上。
祖父怎么不一起来。
他若来了,好歹不是自己一个人丢脸!
——
姜照野从来说到做到,这远娇客才来,亲戚间都还没寒暄几句呢,接风的宴席也早就备好了,可他就是直接把江瑶镜丢进了蒙学,还不如任何人探视。
江团圆等人也不准跟着伺候,就只有她一个人。
看着蒙学里小萝卜头们清澈的大眼睛,江瑶镜又想捂脸了。
“哈。”
堂上忽然传来清脆笑声。
江瑶镜红着脸看过去,上面站着的人三十出头,生得颇为清俊,一双笑眼,看起来是极爱笑的,因为眼尾笑纹很是明显。
正是江瑶镜的小舅舅,姜闻声。
“哟,这不是咱家的京城贵亲戚么,犯了什么事儿啊,被丢到这里来了?”
本来今天姜闻声也是要去码头接人的,但今天蒙学轮到他来教了,去缠大哥换岗的时候被父亲听到了,结果他手一挥,自己去了码头。
他一去,大哥自然也要去,二房三房的也是,根本就没人愿意换岗了。
本来还有些郁闷,不能马上见到外甥女,谁知道她居然在来姜家的第一天就被丢进了蒙学,这是干了啥事儿啊?
江瑶镜:……
快步走过去,捂着脸凑近小小声,“够丢人了,您别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