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兜底。
从前是老大,现在是老二。
自己真的能独自管理好一个国家吗?
这个问题一出现在脑海,元丰帝甚至有些想笑。
因为这太荒谬了。
已经当了快三年的皇帝, 现在才来质疑自己的能力,这和一个健步如飞的人回头去学怎么走路一样的荒谬。
但这个问题是真实存在的。
我可以吗?
我必须可以。
不管元丰帝是质疑自己也好, 为自己打气也好,一直只会向前流淌的时间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有所转移,哪怕他当夜辗转反侧几乎不曾入眠, 却在转眼间, 就到了早朝的时候。
元丰帝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也一如往常。
直到他坐到到太和殿的龙椅上,抬眼看向下方, 却下意识看向了老二的位置。
那里自然是空荡荡的。
就连老大今天也没出现。
只有这两月愈发得意的老三。
太监:“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今天早朝无甚大事, 还是那些旧事来回扯皮,催生人丁的事已经在朝上定下了, 西戎那边, 粮草已经开始暗自预备, 但还没拿到台面上来讲, 也心知肚明了,只浅浅聊几句老生常谈的话就放到一边, 说着说着,闽越的问题又出来了。
那边已经决定收回,但关于如何治理依旧是一团糟。
虽然元丰帝心中已经有了具体想法,还准备把捐官实职的事落到闽越去,但这事,除了岑扶光和太子,目前没有任何人知晓。
他还准备在闽越捞钱呢。
那边已有消息传来,确实各种稀缺木材非常多,能做手脚的地方也很多,正在勘察具体数目,等拿到那边的山林资源图就可以着手下一步了。
“皇上——”
有大臣站出来慷慨激昂,激烈陈词。
看似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实则早就出神的元丰帝抽空看了他一眼。
噢,熟悉的老菜帮子。
再侧耳一听。
依旧是关于闽越如何治理的陈词滥调,这几个月已经来回扯皮太多次了,多到自己只是坐在上面漫不经心的听就都几乎能背下来了。
反正没有任何新意。
当场收回耳朵,思绪继续漫无目的的飘浮。
太子今儿怎么没来早朝,是昨儿说了那些话,又把人累着了?
他那个身子,到底要如何养才能多活几年呢?
闽越的仙人墓已经在布置了。
可这世上真有仙人墓就好了,老大真的就有救了……
“皇上——”
这次元丰帝都懒得看下面一眼了,听声音就知道还是老菜帮子。
视线继续停在襄王旁边的空位置。
老二啊。
他去哪了?他是不是也恨我了?不,老二一向孝顺,恨不不至于,怨是一定的。
“皇上——”
又一个老菜帮子出列,嗓门嘹亮,元丰帝抽空敷衍了他一眼。
嘶。
这朝上全是老菜帮子和粗狂莽汉,年轻后生都在外面站着呢,都看不着脸,以前看他们看累了还能看看老二洗眼睛,如今却是不能够了。
就一个老三光秃秃的杵在那。
一心上蹿下跳拉偏架的胖子完全起不到洗眼睛的效果,只会让人眼睛更疼。
老二离开的第一天。
想他。
全神贯注想儿子的元丰帝没发现下面的战火已经逐渐升级。
这事还真跟岑扶光有关。
虽然秦王因为皇子的身份并未旗帜鲜明地站在武将背后,但他曾经的一切早就和武将绑定了,彼此心照不宣。
以前秦王在朝上,就算武将嘴笨说不过文官,心中也有个底。
秦王就在前面站着呢,你有本事冲他大放厥词去啊?
但秦王已经好久不在朝堂上了。
在江南办正事呢。
好容易等到人回来,怎么还不来上朝?
不会又被派出去了吧?
皇上你又不是只有秦王一个儿子,看看襄王,他连礼部都扑腾不开,也别留在京城了,放出去见见世面吧,说不定就开窍了呢!
不是武将们有多喜欢秦王,而是秦王这个镇山太岁不在,文臣们那张破嘴愈发犀利了,软刀子一阵一阵的,说得人心梗。
更雪上加霜的是江鏖也去芙蓉城公干了。
滚刀肉也不在了。
也不是人人都像江鏖那么豁得出去,也不似他简在帝心,只要不造-反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在朝上破口大骂完全就是小事。
其他人总有各自的顾虑,
武将节节败退,文臣士气如虹。
赵至卿压了几个月的火已经让他整个人都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连脖子都红了,气得。
尤其是刘问仙也出列了,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口口声声说着战争伤及无辜众多。
赵至卿:咋,边境百姓不无辜?他们就活该年年被抢被掳掠?
刘问仙:“臣不是说战争不应该,只是是否可以换个更柔和的方式,譬如派人过去教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