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呢?
元丰帝一直都避免去想这件事,他确实不乐意这二人的结合,只能说,不幸中的万幸,江鏖已经卸甲,而后继者,已经慢慢培养出来了。
而在东宫静养的岑扶羲很快就知道了元丰帝派人保护李家姑娘的事。
他不在意。
又不是真的。
根本就不是怀孕,至多怀到三月,哪怕没有任何问题都会‘流产’,他歪头想了想,倒是可以把锅扣在刘问仙的头上,反正刘家人一直都蠢蠢欲动。
随口把这件小事吩咐出去后,又继续准备化冰后的出行事宜。
一定要亲眼看着侄儿侄女的出生。
至于自己也跟着‘逃离’京城后父皇会不会暴跳如雷。
岑扶羲完全不在意。
自己一个要死的人,自然顺着本心来,还在乎那些许多做什么。
他甚至都没怎么遮掩自己的动作,于是过完十五后没多久,年节事情刚忙完正准备喘口气的元丰帝就发现了东宫的动作。
这怎么像是即将要远行前的准备?
“你要去哪?”
元丰帝直接杀到了东宫。
岑扶羲也很痛快,“化冰后就去找扶光。”
元丰帝:……
这京城有什么问题么,一个个都想离开。
“不行。”
“你的身体经不起奔波,你就在宫里好好养着。”
“我会带随行太医,且扶光所在的地方船只就能直达,不坐马车,小心一些无事的。”
“不——”
“这个时候你知道我身体不好了?”岑扶羲直接冷下脸来,“当初我吐血的时候你怎么还是要让我处理事务?”
“如今扶光不在,没人帮你带头冲锋,一次两次隐晦提及让我在早朝上发言,这个时候不记得我身体不好了?”
元丰帝的脸色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岑扶羲还不放过他,软刀子就没停过。
“各地事务频繁,你忙不过来,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让人把奏折送到东宫来。”
“我再不走,怕是要累死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我身体不好?”
“都是请安折子,都是小事,完全不需要你费神思量的,看一眼过一遍就好了。”
这点元丰帝是真的冤枉,他现在是真的不敢让太子费神做任何事了。
岑扶羲:“那你直接让老三做就是了。”
“老三不行,他脑子拎不清。”
岑扶羲直接一声冷笑,“苦的累的都让我们两兄弟做了,老三只用拣现成,他弱是他无用,不是你光明正大偏心的理由。”
“请安折子都不放心让他看,那祭祀孔庙他就可以了?”
没错,岑扶晞磨了几个月,元丰帝还真有松口的意思。
“朕已经放话出去了,可老二突然就走了,他也不回来,你不能去,朕也忙,只有老三能代替了。”
这事元丰帝依旧冤枉,他在老二从江南回来之前就已经在礼部那边留话了,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谁让老二突然撂挑子跑了呢。
“随你吧。”
岑扶羲懒得和他争辩什么。
“你既然非要偏心老三,那你就重用他,只用他。”
“既然好处是他享,那么事情也该他做,临了被人摘了桃子这种事,我们不会再干了。”
“如今我们两兄弟都是闲人,你可以随便重用老三了,无人会再和你唱反调了。”
父子两不欢而散。
元丰帝始终不同意岑扶羲的出行,但岑扶羲完全不理会他的冷脸,自顾自的准备,甚至皇后都插了一脚,也帮忙准备。
元丰帝:……
他牙一咬,直接把岑扶晞放出去代替自己去祭祀孔庙了。
这几个月,太子完全不理事,秦王又不在,后面的皇子还没长成,朝上只有襄王一人金鸡独立,他是皇子,任何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哪怕是和他不睦的武将。
虽然依旧没有领什么要紧差事,脑子清明的重臣也没有被拉拢,但许多四五品看不清事态的小官,还真的隐隐有投靠襄王的意思。
风头正盛。
这时候再派他去祭祀孔庙,恐怕重臣心里都要嘀咕了。
元丰帝根本不管大臣心中的小九九,只看太子。
岑扶羲不动如山,没有任何反应,仍旧不急不慢的准备出行的东西,没有任何阻拦岑扶晞离京的动作,襄王非常顺利就离开了。
元丰帝:……
就那么想离开吗?
老三都要压过老二的风头了,你也不管吗?真的放心走吗?
不管元丰帝如何不情愿,冷战也好,闹幺蛾子也好,岑扶羲没有任何动摇。
时至四月中末,岑扶羲终于万事都准备妥当,在坤宁宫陪了皇后几日后,都没通知元丰帝一声,直接在他上朝时就带着人离了宫。
等元丰帝下朝后收到消息紧赶慢赶追到码头时,大船正缓缓离港。
元丰帝垫着脚伸着脖子使劲看,甲板上也没有他熟悉的人。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船只渐渐远离,不知何时,眼眶通红。
他在这一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