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头皮发麻,似被凶兽盯上,身子一僵,顺着来处抬眼看去,就见秦王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眸深似海,沉渊如墨,只对视一眼就叫人心内生寒。
迅速低下头颅,原本已经疼麻木的左掌又开始疼了起来。
昨夜是有人给自己上药的。
那就代表着秦王没想过要自己的命?
眼看着还有生路,程星回就没了昨天的破釜沉舟,也没了孤注一掷的勇气,自然不敢和岑扶光抗衡。
江团圆看见了两人眼神的交锋,她可不怕岑扶光的冷脸,竟然胆大包天的指着岑扶光道:“这可是秦王殿下,身份比你尊贵多了吧?”
“便是新婚时,你也不曾给姑娘布菜,也从未和姑娘同行,永远都快她半个脚掌,你以为你笑得温和就可以骗过所有人?”
“谁不知道你一直想压姑娘一头!”
江团圆猛地翻了一个白眼,当谁看不出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既要又要还要,偏又要撑着所谓脸面,撑又撑不住,总是不停试探,叫人看了只觉恶心!”
“我是她男人!”
“我快她半步是理所当然,她理应顺从我!”
“哈。”
江团圆讽刺一笑,“顶天地理男子汉?”
“那你别用侯府的势力啊,你别惦记我们家的好处啊。”
“王爷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软饭硬吃的烂人而已!”
程星回:……
他哑口无言,江团圆还不放过他,“你自认是个男人你就高人一等,那王爷是不是比你高上许多等?”
“可王爷是怎么对我们姑娘的?”
“不仅从未惦记侯府分毫,更是将姑娘所有的一切都包揽了。”
程星回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不以为然,他是秦王,他拥有的一切都远超定川侯府,自然不会惦记侯府分毫。
包揽江瑶镜的一切?
他一声令下,有的是人给他办事,又不用他自己忙碌,当然可以如此做。
“而且,我们姑娘的月子,都是王爷一手照顾的,是真真正正身体力行的照顾,姑娘有任何需求,王爷都是第一个响应,嬷嬷们都是给他打下手的。”
“就在床边日夜陪伴,没让姑娘受一点罪。”
“就因为你是男人,就觉得姑娘应该顺从你伺候你。”
“那王爷呢?”
“他也是男子,他的身份比你高贵许多,可他就愿意主动为姑娘做上这许多事。”
“在外,他可以为姑娘挡住一切风雨。”
“在内,从未有人给姑娘半分不快,包括他自己。”
“这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是最该嫁的良人!”
岑扶光的胸膛默默挺直。
没错。
本王就是这么靠谱。
本王就是江瑶镜此生最值得嫁的男子!
不远处的见善偷偷冒出了一个头,虽然江团圆和程星回可能看不太出来,但见善伺候岑扶光太多年了,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心里肯定美得很!
妥了。
这次不会被罚了。
又瞅了一眼喋喋不休小嘴就没停过的江团圆,这丫头,现在说得这些话,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什么?
秦王居然还照顾江瑶镜的月子?
那等晦气的地方,他为何要主动踏足?
“为什么?”
这是程星回想不明白的点,“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
岑扶光眉眼一滞,随即丝丝暖意融进了他的眼角,随即眼尾都荡起了愉悦的弧度,他想起了那次,那次小月亮并不知晓的初见。
那日山风猎猎,风把她的披风吹得滚滚,那时的她,比春日的新柳还要窈窕,生得格外纤柔,好似风再大些,她就要乘风而去了。
那会子还不知晓她的闺名。
但就是觉得她该是天上月,这人世的风,不该吹乱她的青丝。
清晰刻在脑海的初遇,让岑扶光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甚至笑望着程星回,“不是她无趣。”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否定了他一次。
“你两虽是明媒正娶,但之前并无感情积累。”
“你在算计侯府,她也在审视你的所作所为。”
“她很聪明。”
“比你想象的,聪明得多。”
“她看清了你道貌岸然下的虚伪,自然不会让你看见她的真实性格。”
“敷衍你而已。”
“不可能!”
程星回大声反驳,他不愿相信新婚的一月里江瑶镜都不曾真心对待自己,“她的性子说好听些是淡然,说难听点就是寡淡无味。”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一个不会生气,一个情绪几乎没有起伏,一个只一门心思念着娘家的女人!”
江团圆的拳头硬了。
不念娘家,难道念你们程家的虎狼窝?!
她也没忍着,梆硬的拳头直接从栏杆的空隙里伸了进去,一拳砸在了程星回的鼻梁上。
“嗷!”
这是绝对的脆弱处,就算江团圆力气不大,也打得程星回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