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挫骨扬灰?
你怎么还越看越凶残了?
江瑶镜是真的好奇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来,把还在怀疑人生的岑扶光也拽了起来,“走,带我去看看。”
就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
还真就这么邪门。
江瑶镜一脸微妙地看着那群战战兢兢哆哆嗦嗦,任何一点细小动静都能让他们如惊弓之鸟满目惊惶的矮子们。
对,矮子。
女老少不提,成年男子,居然还比不上自己的身量。
江瑶镜没有上前,就远远站着看,看他们随便一个人经过都是大力鞠躬,惶恐严谨有礼,站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鞠躬的次数已经不下十指之数了。
就算旁人无视他们,只是经过,他们依旧如此。
在没有比他们态度还要端正的俘虏了。
岑扶光抱胸站在一侧,问她,“你什么感觉?”
江瑶镜:“……想弄死他们。”
她坦诚自己此刻心中所想,即使表情也是微妙迷茫。
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见过面的血仇?
上辈子的还是下辈子的?
这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一个照面都想弄死他们,这是国仇吧?
一个小小岛国,就算上面站满了人,哪怕他们一个叠一个,全民都是兵,也和大齐不是一个等级的吧?怎么就扯上国仇了?
江瑶镜是真的想不明白。
岑扶光:……
“走吧,回去翻书。”
“翻什么书?”
“史书,总要师出有名的……”
江瑶镜:“不用翻。”
她依旧看着那边,声色淡淡,“你们在海边造船练兵的动静传出去后,这片海域算是安静了。”
“但你们没来之前——”
她冷笑一声,沉沉再道:“这些矮子可不是现在的礼貌样子,海寇海匪里经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江瑶镜为什么会了解这种事情?
因为她名下的茶山就已经足够多了,再算上定川侯府和秦王府名下的,就更多了,几乎网罗了这方土地的所有女子。
都是来做采茶女的。
江瑶镜工钱给的公道,从不拖欠,又是女东家,大家都愿意来茶山做活,即使采茶的时节过去了,她们也愿意接茶山的杂活。
所以江瑶镜即使去茶山的次数不多,也听闻过不少关于她们的事情。
尤其是寡妇。
这里是海边,大家都去海上讨生活。
大海确实是危险的,每天都有人在海里丧命,然而海难的人死得再多,都不及海寇杀得多,尤其是前些年,中原大地打生打死的时候,还时常拿南疆练兵,没人顾得上海疆,这里就海寇横行,甚至还行过屠村之举。
这几年岑家统一了江山,又算是收回了闽越,海寇的动静小了些,但也有限。
江瑶镜想到偶然在茶山听到的许多痛哭声,那些寡妇,她们的男人不是死在了海里,基本都是死在了海寇手里。
就是眼前这群,看似有礼,实则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们干的。
岑扶光一直都知道海寇是绝不了的,总有人被逼得没了生路,去海上讨生活,而这些人在海上站稳脚跟后,又会把别人逼得没了生路。
循环往复,绝不了的。
但是——
自家人打自家人是一回事,再怎么样,肉总是烂在锅里的。
外邦人,是绝不容许的。
“……我知道了。”
他伸手拉住江瑶镜的手带着她往回走,目视前方,声音平静,“交给我吧。”
江瑶镜抬头看着他的侧颜,脑海里蓦地涌上了四个字。
斩草除根。
她猜,他会这样做的。
狠么?
因为一个直觉或者说错觉,行这等除族的丧尽天良之举。
不狠。
因为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就像祖宗拿着榔头在你头顶邦邦敲打提醒你一样。
必须要这么做,即使此举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不要直接莽上去。”
江瑶镜低声提醒他,“师出有名还是有必要的。”
他是皇子,还是有心皇位的皇子,他不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至少表面上,他主导的任何事情,光伟正必须都得占一个。
岑扶光:“安心,我清楚。”
江瑶镜唔了一声,因为‘预见’到那些畜-生的结局,她心情好上了几分,可以关心别事了,“对了,灵药或者大夫,有消息吗?”
“有线索了。”
说到这件事,虽然还没拿到,但岑扶光已经眉飞色舞,就连声音都轻快昂扬许多,“有个和大哥类似病症的人,虽然身子依旧不如常人康健,但,他已经五十有三了。”
要是大哥也能有这个寿数,就好了。
“真的?”
江瑶镜也是满目惊喜。
岑扶光笑着点头,晃晃头接着道:“虽然还没有具体消息那人是吃了什么药或者是谁把他医治好的,但已经留人在那边调查了,下次船再回港,应该就有具体消息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