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 而他关窗的同时, 外面又是一声闷雷。
“你先睡。”
“我去看看孩子们。”
他没有马上行动, 依旧站在窗边,抬手把因发冠摘去而散了一背的青丝往后胡乱抓了几下, 优越的头颅和骨相整个都露了出来,恰好外界一道闪电划过,白亮刺眼的同时,也将他宽肩窄腰长腿的完美体态映衬得格外出众。
江瑶镜跪坐在床榻上,呆呆地看着他。
直到他把那几缕散在额边不听话的青丝也都抓到脑后去,抬脚向外走时她才回神。
“我也去。”
“你不去。”
岑扶光停下脚步回身看她,“你已经梳洗过换了寝衣了。”
江瑶镜:“我披个斗篷就是了。”
“雨马上就来了,瓢泼大雨,走廊根本拦不住。”
岑扶光还是不同意。
这个季节的雷雨太急太陡,还多是飘风雨,走廊根本无用,即使贴墙走个来回也一准会被淋成落汤鸡。
江瑶镜鼓了鼓脸颊,盘坐在床上生闷气。
见她如此,岑扶光一声轻笑,几步回到床边,俯身,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微嘟的唇瓣上印了一个吻。
“他们不怕雷声,我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两个崽子的睡眠都十分好,只要睡着了就雷打不动,外界的纷扰都和他们无关,他之所以会去这一趟,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的不放心罢了。
“行吧。”
江瑶镜憋憋嘴答应了,还是挣扎着要下地,岑扶光扶住她的手臂,“要拿什么?”
她没回答,自己穿鞋哒哒几步走到了旁边,从架子上取下他做的海胆小灯笼灯,“你点了蜡烛,提着这个灯去。”
“我还没见过它亮灯时的模样呢。”
这个灯已经收到好几天了,偏偏夜里十分‘忙碌’,连赏灯的空闲都没有。
“不行。”
出乎意料的,岑扶光又拒绝了。
诶?
江瑶镜不明所以得仰头看着他,一头雾水。
“我只给你做了。”晒海胆时完全把两孩子给忘了的岑扶光摸了摸鼻子,“万一那两还没睡,看到这五颜六色的灯肯定会向我讨要的。”
“给不给?”
“不给。”
江瑶镜干脆利索地收回了手。
小孩子不要参与大人的世界,更不要掺杂进父母的恩爱中。
这是我的灯。
江瑶镜直接摆手,“你快走吧,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不仅不给海胆小灯笼灯,就连寻常灯笼都不给一盏了,只赶人走。
但送出去的礼物被她这样喜欢,连孩子都不愿意给,这让岑扶光几乎脚底生了根,不想走,不想看孩子了,只想抱着她。
江瑶镜小心把灯笼放回原处,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动静,好奇回头,“你怎么还不去?”
“我很快回来。”
岑扶光定定看了她一会,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
“等我。”
说完就足下生风,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这人怎么又莫名其妙的亢奋激动起来了?
江瑶镜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茫然不解。
不过这人本就一身牛劲使不完,经常都莫名激动,鬼知道他活跃的思绪又跳到了哪,江瑶镜早已习惯,摇摇头,继续整理小灯。
——
窗外的狂风呼啸声更甚,也隐隐传来了侍卫和船工们的吆喝声,大约是在靠岸下锚,江瑶镜收灯的动作一顿,提起它来到了窗边。
轻轻推开了半扇窗户。
这个窗户的朝向并非是风力直撞的地方,但传入耳畔的风声愈发清晰,左右四面都是呜呜咽咽似嚎非嚎的狂风呼啸声,外间的夜色浓重,听得见愈发汹涌的江水声却看不清沸腾的江面,偶有闪电划过之时,才能看见沿岸早已被风吹得狂魔乱舞的树木枝丫。
江瑶镜将手中的小灯放到了手边的圆几上,双手都撑着窗沿,身子尽量前倾,想听到更多更大的风声,想回到去岁的夏日。
去岁盛夏时,第一次经历海边的炙热,确实有些熬不住。
孩子们也觉得难熬。
七月流火时,一大家子人又去了岛上,虽然岛上的烈阳依旧,但林中的木屋和一直不曾停歇的海风还是很好的缓解了燥意。
只是可惜,遇上了飓风,一家人都被困到在了海岛上。
好在岑扶光有所准备,背风处的山坳里早就备好了石屋,生活物资也一应俱全,即使被困在岛上一月都可以生存下去。
那次的飓风其实不大,也只是从海岛经过,并未正面登陆。
但江瑶镜一直忘不了那个窝在石屋的夜晚,自己搂着两个孩子,他在背后抱着自己,热是真热,害怕也是真的害怕。
那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喧嚣狂野的风声。
可后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和他一直紧紧抱着自己娘三的手。
安心也是真的安心。
回想在闽越时的所见所闻,虽然和当初的江南一样也是匆匆离开,但这两个地方给自己带来的经历和见识,却是截然不同的。
江南那次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