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听说了,那些人可真是不要命呐!竟敢在皇城脚下如此胡作非为。”
“我听说都是因为江南水灾,平民百姓无处可去,为了活命涌来北方好多人呢!”
“啧啧啧,看来朝廷又要好生想对策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失了人心,可就没有一处好安生的净土喽。”
山林之间,几个收果子的农民坐在地头上小憩,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此时,安景钰正好打到一只野兔,下马去捡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心中猛然一紧,脑海中浮现出护城河旁那片茂密的树林,那里林子面积硕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真如那些农民所言,有南方水患逃生过来的暴民藏身其中,那可就危险了。
章楠楠下午从宰相府回来,必定要经过那里,倘若正巧遇见那些暴民,后果不堪设想。安景钰越想,眉毛拧得越紧,赶忙去找林子深处的贺渊朔。
“贺兄,刚才我去捡野兔时,听附近的农民在议论,说护城河那边的林子里有南方水患逃生过来的暴民。你家嫂嫂去了公国府,回来时必经那里,你还是早早下山,回去接接吧,安危要紧。”
安景钰话落,在一旁的贺渊茹眉头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躲闪,却抢先开口道:
“这可是天子脚下,哪有什么暴民,别听那些闲人胡说八道。就算有,也不会那么巧吧!”
此时贺渊朔看见了一只成色较好的山狐,正心痒难耐,哪里舍得离开。又听到妹妹这么一说,像是宽慰自己似的揶揄道:
“没事的,昨日我们不是也走的那条道吗?楠儿是坐着侯府的马车去的,就算有暴民,他们也要掂量掂量是谁家的夫人,他们不敢那么胆大妄为的,放心吧!安弟,你嫂嫂不会有事。”
说完便掉头又去寻那只山狐,嘴里自言自语道:“我今天一定要逮到你!千万不要跟本世子玩躲猫猫......”
安景钰浅浅地点了点头,看着贺渊朔的背影,随即又慢慢摇了摇头头,一脸无奈。
他紧握缰绳,大声一斥,便骑马钻进了深林。刚才还紧张的心一下子消退了一半,飞驰在林中,成排的树木瞬间倒映在身后。
他自嘲道:“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之妻,都不在乎,我为啥要紧张?关我何事?”
后边接着传来贺渊茹急切的叫唤声:“钰哥哥,钰哥哥,等等茹儿,慢些,慢些……”
安景钰一听到这个跟屁虫的声音,心里不觉得更加厌恶,不由自主地狠狠拍了马背,马儿受了惊,速度更加快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地驰骋了,这场打猎,变成了他自我治愈的兜风。
在这一刻,他卸下心中所有的包袱,什么家族使命,什么儿女情长,统统抛在了一边,只想这样漫无目的驰骋着。耳边的疾风呼呼作响,好像是他心事抛掉的声音,无比痛快!
这场狩猎唯独贺渊朔玩得开心,他进了深山就心无旁骛地猎杀起动物,可比日常假装学习爽快多了。
甚至都忘了临行前母亲的嘱托,今日定要陪着老友叙旧为重。只能说柳氏把儿子娇惯得厉害,一直都认为他只是个孩子。该到他成为男子汉时,他还是一身的青涩之气。
直到夕阳西下,贺渊朔才满载而归。快到山下时,正巧遇见安景钰,两人减慢了速度。贺渊朔就开始炫耀起今日的收获,一只野兔,两只野鸡,还有一只飞鸟。
他看上的那只山狐,还是让它逃跑了。贺渊朔只认为它太狡猾,而不是自己的功夫还未到家。
不一会儿,身后才赶来气喘吁吁的贺渊茹。仿佛不是她在乘马,而是她背负了千斤重物一直在奔跑似的。
早上为了见安景钰而梳的精美发髻已被快马颠得凌乱不堪,脸上厚厚的妆容,已被汗水打湿,一道道的如同哭过一般。但是她看见了安景钰,还是忍不住含笑起来。
两个男人看到贺渊茹的窘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呢?你俩是怎么当哥哥的,一个打起猎来不管不顾。一个啥都不管就知道飞驰在林中,我追都追不上。”
贺渊茹沉着脸色怪嗔道。
“我打到了一只野兔,就算赔罪给妹妹了。”
安景钰正巧感觉打的这只野兔挂在马背上碍手碍脚的,就朝她扔了过去。
贺渊茹一把接着,瞬间喜笑颜开,如获至宝似的,开心得不得了。
“谢谢安哥哥,我就喜欢吃这野兔,难得你还记的。”
三人来到山脚下,他们的贴身侍从都迎了上来。贺渊朔于是一阵炫耀,安景钰深感无趣,就撒了一个谎。
“贺兄,我突然想起,晚上还约了军中一人,我就先行告辞。”
贺渊茹一听,恋恋不舍地对他说道:“安哥哥,我家的厨子最会做这些野味的,咱们不能白白辛苦一下午,明日记得再来我家,品尝佳肴。一定记得要来呢!”
“我看你是不是傻掉了,景钰常年驻扎军营,怎么会少的了吃这些平常野味?”
贺渊朔脑子都没转,快言快语,他说的却是实话。
贺渊茹抿着嘴唇晲了哥哥一眼。
“贺兄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