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苜来了沅南那么久了还没有去过城隍庙,他只是在之前画符时,远远是看过一眼。
这城隍庙的香火十分的旺盛,特别是最近,不少渔民购买湖神传的同时,还会到城隍庙求一封平安,做两手准备。
可惜的是,城隍说是护一方水土,但其实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的。
城隍鞭长莫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一次,他却也感受到了这波及沅南的大灾,哪怕是他都有些坐不住了。
正巧,苏苜便在此时入了城,这让城隍想要迫切的知道,这一位的想法。
仙道最是飘渺,如清气般无形无质捉摸不透。
而恰巧这一位的态度关乎整个沅南数百万生灵的安危,怎能不郑重。
当苏苜答应后。
两位日游巡都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请跟我们来,仙尊。”
说着便在前方引路,步伐不快不慢带着苏苜穿过数个坊市来到一座城隍庙前。
此刻的城隍庙中来来往往皆是信徒,香火鼎沸,淡淡的檀香味道让人心生安宁,每一个人都神色虔诚。
进入城隍庙的两侧阶梯上有着不少卖香与算卦之人。
城隍庙的庙祝并不会驱赶。
来此皆为信徒,万千信徒组成了庞大的信仰香火,香火阶梯的尽头大殿中正盘坐着一尊慈祥的石像,石像之上挂着一副牌匾,写的是民安顺遂。
苏苜牵着羊跟随缓步走上阶梯。
似是感受到了苏苜到来,神像之上闪烁出了一道金光,金光之中一道身影缓缓的从神像中走了出来,化作一道中年人的模样。
这位中年对上苏苜的视线笑了一声,与周围的来祭拜的百姓一同走出了城隍庙,毫无违和感。
苏苜观察着这位沅南县的城隍。
而城隍也在观察苏苜,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眼中却满是清明,就如同凡人一般,但这才更令城隍震惊,这位仙尊比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了。
城隍率先开口:“此次冒昧邀请,望仙尊海涵。”
苏苜笑道:“城隍爷客气了,不知此次邀请,所为何事。”
闻言城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祭拜之人,此人一身衣物不算破败却也是粗布麻衣,皮肤显黑粗糙,一看便是日晒雨淋长年积累所至。
此时正恭敬的跪倒在蒲团前,诚心祈祷。
嘴中的声音虽轻,但两人都不是凡人,能够清醒的听到此人所求,这位便是长期在寻阳湖捕捞的渔民,一家七口人,在这次湖灾之中已经死了两个儿子,剩下的不是年纪太小,就只剩下自己这般的老骨头,老人将头重重的磕下,祈求城隍爷的保佑,保佑他剩下那唯一的儿子平安顺遂。
像这般形态之人在城隍庙中比比皆是。
更甚至一日一叩首,从未停滞。
而城隍将目光上移,看着距离神像不过几寸的牌匾,镀金的四个大字,怎么看怎么羞愧。
他明知道是妖物作祟,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苏苜看着这一幕便明白城隍邀请自己的前因后果。
“如此这般?天庭不管吗?”
城隍爷将目光收回叹息道:“不是不管,而是这天下何其之大,王朝何其多,百姓何其多,天庭不会事事亲力亲为。”
“且,天庭诸神得其位承其则,顺应自然,与仙尊想的可能略有些不同。”
“那你为何不管?”苏苜第二问。
“如若是寻常妖物,我定是能管,可这妖物手段了得,先得民义所向,有香火庇佑,后得湖中权柄,有湖中水族簇拥。”
“我不是不想管,而是鞭长莫及。”
苏苜点头明白了,说到底就是那老鳖已经成了气候,获得了寻阳湖的部分权柄,成为了代理水神。
代理水神也是水神,这就和城隍平级了。
通俗一点,如果城隍在沅南算是市长,那寻阳湖就类似于一个自治县,这个自治县没有县长你管一下没有任何毛病,但现在这个自治县已经有了代理县长,你便没有了权利指手画脚。
这是维护天地秩序的基石,是铁律。
当然这其中不会如此浅显,但道理却是这个道理。
而且劫气上浮,此灾为天意。
面对苏苜的询问城隍并没有感到恼怒。
而是一一回答解释,苏苜对于城隍的态有所上涨,知微见著,看来这位城隍是真的心系百姓,得一城香火,便护一城安宁,很简单一句话,但想要做到却很难。
这城隍本该可以端坐香火高台,不闻不问,哪怕寻阳湖的湖水再滔天也淹不到沅南城,两岸遭灾算的了什么,民不聊生又算得了什么,左不过一句灾劫以成避无可避,小小城隍无能为力。
就这一点便让苏苜心生佩服。
两人站在城隍的庙前看着来来往往的祭拜之人,苏苜只知道城隍姓陈,其余的并未多说,只是一直这般看着。
一直看到天黑,当庙祝将庙门关上,依然有着不少人在门外等候,等待着明日庙门再开,抢那一柱头香。
只为那虚无飘渺的平安。
城隍躬身想要行礼却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