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
燕京朝阳区樱花街
燕京服装学院门口
凌峰,不,现在应该叫关鹏了,正坐在一辆保时捷卡宴内发呆。
“我特么现在应该有资格被绿了了吧?”关鹏喃喃自语道。
说这话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而是事出有因。
…………
2021年
秋
“小费,干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徐总不是刚给你提薪吗?”
这是一顿散伙饭,酒桌上有四个人,算是比较谈的来的同事;凌峰对喝闷酒的费乾坤问道。
“不干就不干吧,小费年纪轻,现在转行正是时候,别像我们上了年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劳光辉感触良多道。
“嫂子还没走出来吗,不都快三年了吗?”
知道劳光辉因为老婆的病最近几年过得不如意,凌峰关心道。
“抑郁症要那么好治,每年就没那么多人跳楼了;我现在也不管她了,就请她每次跳楼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儿子,行不行啊……”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在一瞬间,凌峰是真没想到,仅仅几杯酒,几句话,自己科室的老大就真情流露,爆发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四个人中唯一的老烟枪范丞星的手机又响了,他澹定的抽着烟,依旧只是看了一下,然后挂掉。
“范爷,怎么不接电话啊?”
场面有点尴尬,凌峰有点后悔参加这个饭局了,只能跟酒桌上唯一正常一点的范丞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道。
“要债的,每个月就来一个电话,小凌你说结婚生小孩有什么意思?”
范丞星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
“我知道了,现在在吃饭,过会就给你打钱……”
这回接了,不过说完这句他又挂了。
范丞星四十出头,结过婚,儿子已经在上初三了,不过他目前是单身贵族。
要说他这婚离得,虽然自己有责任,不过更多的责任在公司。
四人都是机械厂的设备调试人员,出差十天半个月只能说是小意思,最平常的是出差两三个月不回家。
而范丞星跟他老婆离婚的经历是这样的:
范嫂:你都在外面两个月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范丞星:快了快了……
又两个月后
范嫂:又两个月了,你回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范丞星:马上,马上,徐总说了,最后两台,调完就让我回来,还说年终给我一个大红包。
据考证,徐总的年终大红包确实给了,还挺厚;只不过那次范丞星回家以后发现家已经被搬空了,崽崽也被抱走了,屋内只留下一本写着两人名字的房产证和一份离婚协议……
“你儿子这个年纪,你要跟他好好说,不能这样,他也要面子的…”
劳光辉多了句嘴,劝了一下,范丞星也没在意。
“哥几个知道我为什么不干了吗”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也许是看到桌上几人过得都不如意,自己准备离开也不怕丢人了;又或者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说说最近的苦闷,费乾坤开口了。
三人都没说话,酒杯微微碰了一下桌子,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你们看……”
费乾坤掏出一个首饰盒拍在桌子上。
其实也不用打开,只看盒子外形,和金伯利三个大字就知道里面是一枚钻戒,不过凌峰还是很配合的打开了。
“哟,小费,你这是下血本了,这应该算是克拉钻吧?”
懂行一点点劳光辉开口道。
“一克拉,六万六,我这两月出差的工资、补助、加班费都在里面了;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还了我一个惊吓……”
费乾坤说完这句又闷了一杯。
“你慢点喝,这是82年的茅台;三年前我去贵州调设备他们厂长送我的,喝一杯少一杯。”
看费乾坤糟蹋自己的酒,劳光辉心疼道。
“怎么,这么大的钻戒向她求婚她没同意?”
范丞星是认真听故事的,好奇道。
“你们知道的,她现在住那房子是徐总招我过来时帮忙安排的,我一直出差就让她住在那。”
“知道知道,没买房前那房子是我住的。”
劳光辉接口道。
“这次调试很顺利,提前两天回来了,想给个惊喜就没跟她说;等回到家打开房门,才发现她安排了烛光晚餐…”
“那不挺好的,证明你们心有灵犀啊。”
凌峰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做为老江湖的范丞星和劳光辉已经闭嘴了。
“烛光晚餐是挺好,但问题是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的!”
费乾坤说完这句,又狠狠的闷了一杯,这回劳光辉没拦着他。
“没事没事,小费你应该庆幸发现的早,及时止损了;真要等你们结婚了再有这事,那不是更惨……”
范丞星边帮忙倒酒边安慰道。
“范爷,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被绿了,还不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