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蹲下去,华丽又清冷的衣袍,行云流水落在地上。
他把小皇帝抱在膝上,“皇上,臣来跟你说说你的身世,以及你的祖父宋家的覆灭,长辈间的恩怨情仇,你就能知道,你母后还会不会回来了。”【大奸臣原本是外祖父,但是因为小皇帝姓宋,虞虞就等同于招婿,那肯定大奸臣就是祖父了。】
圣誉五年,是被史书抹去的一年。
但很多老人们都清楚地记得,这一年,屹立千百年,每一代人都位高权重,荣耀富贵的宋家,在这一年的冬天,一夜之间覆灭。
昔日富丽堂皇的丞相府宛如人间炼狱,上下六百多口都变成了一具尸体,下了几天的雪,都没能让鲜血和血腥味消散。
唯独活下来的,那个从小就名动京城,十六岁三元及第,十八岁把持朝政,后来的七年立下无数功勋的小丞相,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女儿身。
而更为惊世骇俗的是家破人亡的她,能入后宫,居于贵妃的高位,宠冠六宫。
圣誉帝几乎是用皇后的礼制,为宋令虞举办了盛大隆重的册封典礼,把她的宫殿建造得史无前例的华美。
但帝王却让贵妃居住在他的乾清宫,坐帝王的专用椅子,吃帝王才能吃得一些山珍海味,睡在别的女人从没睡过的龙榻等等。
她的吃穿用度都跟帝王无异,一国之后都无法与之比拟。
册封大典的当天,乾清宫张灯结彩,完全被布置成婚房的样子。
在宋令虞被簇拥到乾清宫后,她换上湛淮玦为她量身定做的大红色嫁衣,凤冠霞帔,盖上红色盖头,坐到变为喜床的龙榻上。
湛淮玦也穿着一身华贵艳丽绣着龙纹的红色喜服,大步流星地走来,又在几步远外有种“近乡情怯”感,顿在原地。
他的拳头几番松握,闭了又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才强作镇定地上前。
只是在掀起盖头后,对上宋令虞慢慢抬起的脸的那一刻,湛淮玦刚刚的心理建设轰然崩塌。
他眼里浮动着泪光,薄唇颤着,哽咽嘶哑地轻唤,“令虞……”
宋令虞的一张脸没了男装时的英俊硬朗,化上女子的妆容后,绝艳奇世,是一种很大气攻击性强,惊心动魄的美,让看得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只觉得世间万物都失了色,谁在她面前都自惭形秽。
湛淮玦做梦的时候想过宋令虞是女子,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宋令虞能美到这种程度。
即便他不是因为宋令虞的美貌,才对宋令虞如痴如狂的,但在这一刻他也久久地失神,魂都被勾住了,不知觉间感觉到鼻腔里流出一股温热。
湛淮玦下意识地抬手,摸到的竟然是鲜血。
他竟然流鼻血了!
湛淮玦很狼狈,蓦地转过身去擦。
宋令虞却在他背后轻笑一声。
继而他的手被拉住,回过头对上的是宋令虞盛满笑意的眼,已经足够璀璨迷炫了,她还柔声喊着他,“夫君。”
湛淮玦猛地弯下腰,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额头上滚落出冷汗。
“怎么了?”宋令虞惊得站起来,就要传御医来。
湛淮玦却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腔上。
宋令虞感觉到那“砰砰”跳动剧烈的心脏,以至于她的手心都跟着颤,“皇上是患心疾了吗?”
“没有,但是阿虞,我感觉我就要患上心疾了,你站在我面前,就能让我灵魂出窍。”湛淮玦握着宋令虞的手腕,把人拉到胸前,一双桃花眸里落入烛火的光,泛着赤红,汹涌着浓郁能将人焚烧的爱意。
宋令虞愣了愣,笑起来一张脸更艳了,“皇上,你真会撩女人。”
“此生我只撩阿虞。”湛淮玦俯身抵上宋令虞的额头,薄唇几乎贴上宋令虞的,吐息潮热,让人心尖麻颤。
“阿虞,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不要再叫我皇上,喊我夫君,或者我的表字攻玉。”
宋令虞抬起双臂抱住湛淮玦的腰,那腰身劲瘦结实,特别好抱。
她仰了一下脸,唇就贴上湛淮玦的,又媚又蛊惑的,“攻玉。”
湛淮玦那种心都要跳出胸腔,几乎无法呼吸的感觉又来了,他紧抱住宋令虞,像濒死,痴痴地唤着,“阿虞……阿虞,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湛淮玦带着宋令虞喝合卺酒,完成了新婚夫妻之间的所有礼仪。
他弯下腰打横抱起宋令虞,几步走过去单膝跪到龙榻上,把宋令虞轻柔地放下去后,俯身朝宋令虞吻去,“阿虞……”
湛淮玦却尝到了宋令虞滑落到嘴角的咸涩泪水,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惊慌失措地捧住宋令虞的脸,那泪让他心碎,“阿虞,怎么突然哭了?”
“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别哭,只要你不哭,你要怎样都可以,我的命都给你好不好?”
宋令虞摇了摇头,唇畔扬起的弧度看着是幸福甜蜜的,“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从生下来起就女扮男装,父亲还在时对我寄予厚望,要我撑起宋家的门楣,传宗接代的担子都落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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