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后的陌闻渊眉宇间凌厉感减弱不少,山根挺拔,眼窝深邃。
灼热的呼吸洒在徐希宁耳畔,她好似浑身都被阿渊的气息包裹,呼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陌生的感觉让她一时怔愣。
上千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一个活人这么近,感觉有些奇妙。
徐希宁推推肩膀上沉重的脑袋,想把人叫起来。
结果遭遇辛辣锁喉!
“……”徐希宁无语了,“恩将仇报,咳咳!”
面带茫然的陌闻渊闻立即清醒,看到自己的手正掐在徐希宁白嫩的脖子上,脸上闪过歉意,赶紧松开手,“对不起!”
徐希宁估摸着陌闻渊属于下意识反应,摸着脖子没好气道,“果然好人做不得,容易挨捶。”
她怎么就同情心泛滥,真老老实实当起人肉靠垫,肯定是冷风把脑子吹没了!
天色黑沉沉,陌闻渊感受到体内蛊毒暂时蛰伏,没再异动,捡起地上的披风拍了拍,递给徐希宁。
“你去京城,准备回国公府?”
徐希宁挑眉,“对,我这人恩怨分明,尤其见不得欺辱过我的人过得好,总要回去给他们找点乐子。”
陌闻渊扬起嘴角,“京城要热闹了。”
徐希宁揉揉肩膀,往前走,“赶紧回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饭吃。”
他们在外面呆了一个多时辰,再不回去,程昭月就要出来找人了。而且她现在肚子真的很饿。
这个点回去,极大可能没有吃的了。
陌闻渊默默跟在她身后,“吃烤兔吗?”
徐希宁想起烤兔的鲜香麻辣,咽了口口水,反问,“你能弄到兔子?”
陌闻渊不动声色的在黑暗中翻找出两只血淋淋灰色兔子,脖子不正常扭曲,一击毙命。
两只兔子体型偏瘦,腿上倒是有不少肉,加起来有个五六斤的样子。
“厉害!”徐希宁朝他竖大拇指,没去细究兔子从哪儿来的。
陌闻渊在夜色掩盖下,嘴角向上,“一般厉害。”
兔子是他蛊毒发作时,无意中弄死的,本来都忘了这一茬,倒是徐希宁提醒了他,好歹算道菜。
徐希宁做饭手艺好,烤兔子想必也不在话下。
回到驿站,程昭月黑着脸对徐希宁道,“一走就是两时辰,真能耐啊徐希宁!”
一般程昭月连名带姓叫原主,就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徐希宁理亏,她指指陌闻渊手上拎着的兔子,“瞧瞧,多么肥美的兔子,扒皮洗净,抹上蜂蜜,蘸上孜然辣椒,配上一杯温酒,啧啧~”
程昭月有种火发到一半被人硬生生掐灭的感觉,他憋屈的提高音量,“我说的是这个?”
徐希宁真诚脸,“那你不吃?”
程昭月捂着胸口,差点心梗,盯着兔子咬牙切齿,“吃!”
好似跟兔子有深仇大恨,不吃白不吃,生一肚子闷气!
深更半夜,除开熟睡的狗儿,三人围在炭火前烤起了兔子,徐希宁手法熟练的给兔子打上花刀,腌好调料,盐,葱姜,一杯黄酒。
两只兔子呈大字绑在x型树枝上,一边烤,一边刷上蜂蜜。
“不叫醒狗儿吗?”陌闻渊翻动着树枝,不经意的问。
徐希宁对狗儿很重视,有好吃的绝不会落下他。
程昭月加炭的手不停,“要不是我强硬要求他先睡,他现在还等着呢,让他睡吧,给他留一份就成。”
徐希宁难得心虚,摸摸鼻子,“我给他留最肥的一条腿!”
兔子烤得鲜嫩滴油,丝丝甜味混合着辣椒的辛辣,让人口齿生津,不自觉分泌唾液。
炭火的香气十分霸道,随风飘出老远,沉睡梦中的人们不由嗅嗅鼻子,就着烤兔的香气,做个美梦。
“好香的味道,不知各位是否介意多个人?”白少主推着轮椅,身上披着褚色披风,身后跟着沉默寡言的十一。
徐希宁扯下一条烤好的兔腿,放在粗瓷盘里,“我们烤得不多,最多给你一条腿。”
一只兔子四条腿,两只八条腿,他们自己都不够分呢,能让徐希宁忍痛割爱,还是看在白天白少主腾出辆马车的份上。
换做别人,徐希宁直接回句:想屁吃呢!
陌闻渊见徐希宁一脸肉痛,伸手接过盘子递给一旁的十一,十一面无表情,恭敬把食物放在少主身旁的矮桌上。
“徐姑娘慷慨大方,我也不能小气,十一,去后厨把桃花醉拿来,我与几位小酌一杯。”白少主心情极好的样子,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等十一将细口汝窑烧制的酒瓶放在桌上,白少主才慢慢道:“桃花醉乃果酒,不醉人,味道清香,徐姑娘不用担心会醉。”
每人身前放着一杯琥珀色液体,光看上色泽就知道是好东西。
徐希宁不客气的一饮而尽入口清甜不辣口,她眼前一亮,“不错!”
兔腿给出去的心痛被桃花醉抚平几分。
白少主淡淡笑着,“徐姑娘喜欢就好,等到了京城,我再送你几瓶。”
徐希宁摆摆手,“好东西浅尝即止,多谢白少主的好意了。”
无功不受禄,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