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南春作势就要将人赶走。
却被云灵拦住。
她示意如梦继续询问:“还请伸出手来,我家姑娘为您把脉。”
孙玲华伸出手来,云灵开始把脉。
如梦又道:“这位夫人,看病讲求望闻问切,您此番戴着围帽,看不清面容,该如何诊断?”
孙玲华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求子,并没有其他病症,身份委实不方便透露,还望神医原谅。”
杨南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嫌恶地暗中嘀咕,“还不是坏事做多了,才断子绝孙!”
云灵不再说什么,继续把脉,当然真相让她有些不好说,她提笔写了下来,如梦照着念:“夫人,您的病无法治愈,您伤及根本,怕是难以受孕。还请您不要太难过……您可以再寻其他大夫诊断。我家这边诊断的未必就是全对……”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孙玲华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收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踉跄着脚步,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药馆。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早在北原那两次流产之后,便有一名老大夫给出了同样的判断,如今再次得到证实,无疑是将她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望着孙玲华离去的背影,杨南春不禁嗤笑出声:“看吧,这就是报应,她可真是活该!”
杨南春嗤笑,“她呀真是活该。”
云灵示意杨南春不要再说,但她心情莫名通畅。
真不敢想象顾望之与王晴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
夜里吃了宵夜回来,几人都疲惫不已,院子里一小姑娘冲了出来,差点撞云灵身上。
如梦呵斥,“你半夜在这里风风火火的做什么呢?冲撞了郡主,你该当何醉?”
小姑娘惊慌失措,连忙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郡主恕罪,奴婢是刚如厕归来,因心中害怕,故而脚步匆忙了些,实在不是有意冲撞郡主,请郡主责罚。”
云灵凝视着这位似乎有些陌生的面孔,疑惑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我怎的从未见过你?”
小姑娘缓缓抬头,月光下,一张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云灵顿时感到一丝惊讶:“原来是你,锦瑟。我虽知你名,却未曾见过你真容。”
一旁的杨南春也忍不住发出惊叹:“姐姐,她与你长得真像啊!”
锦瑟闻言,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答道:“奴婢身份卑微,只
是个洒扫丫头,平日里鲜少有机会见到郡主。”
莲香闻讯赶来,见状连忙道歉:“姑娘回来了,是锦瑟不懂事,冲撞了您。请您宽恕。”
云灵轻轻摆手:“无妨,都回去歇息吧,明日再说。”
杨南春带着侍女返回了自己的院落,而云灵则拉着莲香进入内室,低声问道:“姑姑,关于锦瑟的长相,你为何从未向我提及?”
莲香解释道:“姑娘,锦瑟本是扬州瘦马,才艺双全,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在回京的路上,她不幸被卖给了一个老头,绝望之下跳河自尽,是我将她救回。但考虑到她与您容貌相似,我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一直让她低调行事,尽量避免与您见面。”
云灵嗯了一声,眼神里透着清冷的光:“姑姑救的极好,她倒是要派上用场了。如今郡王府屡次三番欺我辱我,我也该送他们一封大礼了。”
莲香顿时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姑娘早就该怎么想了。咱们总不能总是吃亏呀。一个锦瑟,足够让郡王府鸡飞狗跳,无暇东顾。”
云灵嗯了一声,“那姑姑便想办法将人送过去吧,这几日顾望之
都要养伤,怕是出不了府,届时花灯节,锦瑟也该出去走走了。”
莲香恭敬应是,“这几日,老奴就将她好好调教一番。”
云灵淡然一笑,“她若是不想去,便不勉强,但若还想着要搏一个前程,那便让她去。”
转眼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的汴京,整个仿佛被点亮了无数盏明灯,璀璨夺目,热闹非凡。
集市两旁,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枝头,有精致的莲花灯、栩栩如生的动物灯、还有寓意吉祥的福字灯,色彩斑斓,交相辉映,将冬日的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孩子们手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在人群中穿梭嬉戏,偶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猜灯谜一块更是围得水泄不通,一盏盏灯笼下挂着五颜六色的谜条,吸引着无数才子佳人驻足凝思。
有的人眉头紧锁,苦思冥想;有的人则豁然开朗,兴奋地揭下谜条,换取一份小奖品,引来周围人羡慕的目光。
云灵手持一盏她亲手制作的灯笼,灯笼上细心地书写着家人的名字,每一笔都蕴含着深深的思念与
祝福。
她带着阿霖,在这灯火阑珊处缓缓前行,阿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不时地指着远处的新奇事物询问云灵。
杨南春与云灵、阿霖并肩而行,不时分享节日的快乐。
随着夜色渐深,河面上也开始漂浮起一盏盏精致的河灯。云灵也轻轻地放下一盏河灯,让它随着水流缓缓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