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开始的涂鸦还算清楚，江妄凭自己不太准确的感觉分辨出像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在校园里的日常生活。
越往后走，涂鸦的笔触也就越混乱，红黑白杂糅着无尽的孤寂与癫狂，世界都仿佛被人颠倒了过来。无序的混乱。
一些相似的画面反反复复的出现一遍又一遍，故事从结局又走向开始。
首不是开始，尾不是结局。
世界陷入了巨大的莫比乌斯环，难以逃离命定的循环。
在不断重现的画面里，江妄通过仔细的观察发现那个长头发女孩子的笑容越来越少，最终她眸色寡淡地站在了某个地方，定定地看着面前一团圆圈。
终于找不到她脸上的笑容。
“……”
“班长，你看出什么了吗？”
看出了什么呢？
叶同泽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就站在离江妄不远处石头边，回望着她站着的方向。
他平日里素来上扬的眉眼低顺了下来，显得有几分不着调的沉静，站在那块石头旁时，也如那块石头一样静默无声了下来。
江妄摇摇头，诚实的给出了答案:“没有，有些乱。”她确实没有看出来什么。
叶同泽朝着江妄走来，在距离江妄还有几步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保持在一米左右。
叶同泽站在江妄的身侧，伸出手，指着混乱的壁画上唯一一个清晰可感的涂鸦小人，扭头对她笑容灿烂:“这不是挺清楚的嘛——班长觉不觉得，这个涂鸦像你？”
涂鸦小人是Q版形象，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是呆呆的小企鹅。
江妄盯着壁画好一会儿，除了同样有着一头长发和戴着一副眼镜外，她实在是看不出来自己和这个……女生有什么别的相似之处。
江妄严重怀疑叶同泽在开玩笑，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江妄木着一张脸在壁画上找了一会儿，指着一个已经乱成一团、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在笑的玩意儿，赌气一般说:“那这个像你！”
“……”
叶同泽没有回答，缄默的看着那一团。
仔细看，那一团玩意儿被人用涂鸦笔重重的画了好几笔，其中原先的形象应该也是一个Q版的涂鸦小人。
见叶同泽不说话，江妄反思了一下自己，决定还是要把话说完:“因为你们都爱笑。”
说完，江妄用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做出一个嘴角向上扬微笑的表情。
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叶同泽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睛的动作微微颤动，像随时都要飞走的蝴蝶，被遗忘在无名的世界里。
江妄正在心里感慨他的睫毛真长，忽然被一只手捏住了脸，她疑惑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叶同泽笑的格外灿烂，有些出奇的乖巧，做出这种事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班长，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多笑一笑才好呢——别老板着一张脸，年纪轻轻的就学小老头苦着一张脸，以后找男朋友怎么办啊……说起来，班长对男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江妄拍下了叶同泽的手，力道不大，没有拍开，于是江妄耐着性子又拍了一下。
叶同泽这次倒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手松开了，不过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水光氤氲的看着江妄的眼眸，仿佛是有些委屈的滋味在里面。
江妄看他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无语，但出于礼貌还是要回话:“首先我们是学生，学生应当以学业为主；其次，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爱对别人动手动脚的人。”
“班长，你可不是别人啊.......”
见叶同泽还要接着说什么奇怪的废话来，江妄连忙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并不想在他的嘴里听见什么奇怪的发言。
叶同泽自然是看懂了江妄动作的意思，他用无名指钩成‘7’字的形状，在自己的嘴上划过，表示自己拉上了拉链。
给他的嘴。
真是好幼稚。
他们本来要接着往前走的，但叶同泽忽然停了下来。
正在心里面想着其他事情的江妄没有注意到叶同泽已经停下了脚步，撞上了他坚硬挺直的背，毫无疑问，鼻子被撞得生痛。
生理性的眼泪盈了满眶。江妄揉着自己的鼻子，不过心里面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鼻子，而是........她那才换了不久的脆弱眼镜又给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手电筒的光线比之前暗了许多，再加上江妄在这个世界真的就是个近视眼，离了眼镜就和瞎了眼睛没什么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江妄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她弯下腰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
在碎石中摸到了自己的眼镜和眼镜碎片，简直碎的稀烂。
戴上和不戴上没什么两样了。
江妄纳闷了会儿，默默地把眼镜收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接着往前走。
她只走了几步，发现了不对劲——叶同泽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把手电筒扔在地上。
手电筒孤零零的躺着，散发着不亮的光。
“012，你知道叶同泽去哪了吗？”江妄弯腰捡起手电筒的同时，问道。
012看着司自己眼前一片乌黑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