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改写自身命格已然过去一周时光。”
三人谈罢下午的营生,孟古便起身,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朝着破庙前那破旧不堪的瓦缸踱步而去,一心想着洗净这满面的尘垢。
此刻,他只觉周身似有无数细密的小虫在肆意游走,那瘙痒之感仿若直钻心底,深入灵魂深处。
好似正悄然无声地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崩裂与重组,奇异非常,这般怪异的感觉竟似已渗透至身体的每一寸细胞。
“莫不是错觉作祟?怎的感觉这身子骨较之前硬朗些许了。”
孟古暗自狐疑,目光扫过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身躯,却惊觉此刻当真似多了几分气力,
“才短短一周,便有这般变化,难不成真如市井传闻所言,竟与先天胎气有所关联?
又或是婴儿呱呱坠地后的那几日,正值先天胎气尚未消散之际,仅凭这一周光阴,便能奠定余生的体魄根基不成?”
他微微摇头,抬手整了整那身破旧邋遢的衣裳,举步迈出破庙。
“这梦境世界,着实艰难维持长久,范围亦是局促狭小得可怜。”
孟古心中暗忖,“眼下手头仅有我孤身一人苦苦支撑,恰似单机运转,独自承载这梦境的基石重担。
倘若能借旁人之力,将他人之脑当作‘根基枢纽’来使,又会衍生出怎样一番奇妙景象呢?”
孟古轻眨双眸,目光徐徐落在吉田镇口破庙前那熙熙攘攘、往来穿梭的乞丐群身上。
刹那间,好友李二牛近来痴迷研读话本里所述的奇门遁甲机关术,诸多繁杂晦涩的术语,如潮水般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机括连环之精妙技法,
榫卯拼接的稳固架构,
乾坤挪移的玄奇阵势,
鲁班锁、解连环之类的精巧机关,
……
他心底暗自思量,若将自家这梦境视作一方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天地乾坤,那自己无疑便是主宰中枢、掌控全局命脉的核心人物。
既如此,为何不驱使他人之脑,化为助力自身的精妙机关呢?恰似鲁班锁内那精巧绝伦、严丝合缝的榫卯部件,彼此紧密咬合,相互协作,一同拓展这梦境世界的浩渺版图。
再者说,自己拥有独一无二的人生根源梦境,农家小院、爹娘兄长的身影历历在目……
旁人自然也有属于他们的“人生初境”,各有亲眷家宅环绕相伴。
若是能将这些零散碎片统统汇聚融合,定能构筑起繁华的村落市井,充盈这梦境天地的角角落落。
只需设法让他们苏醒之后,将梦里的种种事宜全然忘却,封存于记忆的幽深死角,使其在不知不觉间沦为无意识的得力帮手,便足矣。
这般想来,他们可不就如同受操控的机关木偶、鲁班门徒一般,助力自己深挖这根源梦境里潜藏的无尽宝藏么?
“当下这世道,正值时兴年轻人外出闯荡、建功立业的风潮。
我此刻苦心琢磨的这番惊天谋划,岂不是个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难不成,我孟古真要成为这梦境机关术的开山鼻祖啦?”
孟古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胸膛内那颗心仿若汹涌澎湃的海浪,剧烈翻涌,“这般新奇独特的玩法,往昔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是刺激至极!”
孟古心跳如雷,神色紧绷,脑海之中,各类离奇古怪、荒诞不经的念头相互碰撞、交织,恰似星火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起初那小小的“农居世界”,宛如一颗稚嫩娇弱的幼苗,可谁又能断言,假以时日,它不会成长为参天巨擘呢?
往昔,孟古听闻江湖术士惯用旁门左道摆弄人心、谋取私利,向来是满心鄙夷,不屑一顾。
可如今时过境迁,情形迥异,“常言道,脑筋越用越灵光,打小便听长辈念叨,脑瓜闲置不用,久而久之便会生锈咯。”
孟古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在吉田镇街边寻了个毫不起眼的后排位置。
慢悠悠地摆好那只破旧的讨饭碗,开启了今日的乞讨生涯,目光随意地扫过街上那些嬉笑打闹、慵懒打盹或是无忧无虑的孩童们。
这乞讨之地,不过是个三流小去处,民风散漫不羁,鲜有能潜心向善、勤勉度日之人。
大多数皆是得过且过,浑浑噩噩地混一天算一天,非得等到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捱不过去时,才临时抱佛脚,想法子寻口吃的,饿上两三天那是家常便饭。
像孟古这般,每日准时准点出来乞讨,还拖着病恹恹的身躯拼命求存的,亦是不在少数,当真是世道艰难,令人唏嘘。
“这世道,艰难困苦至斯,夫复何言呐?”
“我若暗中在他们梦境里悄然植入‘机关梦种’,驱使他们为我拓展梦境版图,于双方而言,无疑是互利共赢的绝妙之举。
他们白昼间懒懒散散、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无妨,待夜幕降临,众人入眠之后,我便助他们磨炼心智,如同挂机修行一般,悄然无息却功效显著。
长此以往,脑瓜必然愈发聪慧机敏,于日后读书进学、谋求生计皆大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