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在小两口的家里又坐了一会儿,老太太还是决定回福寿居。
她很想留下来,家里四个房间,其中一间被霍盛年改造成书房,还有两个房间,她可以住。
可她一辈子没说过谎,她实在担心留下来,这嘴一秃噜,就给霍盛年把话说漏了。
到时候,那小子浑起来,真的找莫有为那小子帮他跟晚晚离婚,那她得不偿失。
三个月,她忍耐三个月,换晚晚一辈子。
这买卖,划算。
“晚晚,这是霍家给媳妇的,这个镯子是我婆婆给我的,现在呀,奶奶传给你。”老太太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来,直接戴在苏若晚的手腕上。
那玉镯,玉体通透,没有一丝杂质。
苏若晚认识她老人家的时候,这个镯子,似乎就从未离开过老人家的手,可见,她对这个玉镯有多珍惜。
如今,就因为她跟她孙子领证了,她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传给她?
苏若晚不敢收,可镯子已经戴上了她手腕了,刘奶奶有多固执,她也是知道的。
她一个人住在福寿居,人家老头老太太都巴不得儿孙抽时间来探望,她倒好,儿孙到门口了,她也不见。
当然,她还没见过她的家人。
目前,霍盛年是唯一的一个。
就这么巧,霍盛年跟她领了证,四舍五入,她如今也成了她的家人之一。
她只好先收下,“谢谢奶奶。”
“好孩子,不客气。”
最后,老太太盯着那个一整晚都让她不畅快的臭孙子,站起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福寿居有门禁,没请假,十点没有回去的,就会有疯狂的追魂call。”
“奶奶,要不给院长打电话请个假,今晚就留在家里住,我陪您聊天,好吗?”苏若晚舍不得她回去,想多陪陪她。
“今晚算了,院里规定,要请假需提前请,这个点了,临时请假坏了规定,不太好,没事,奶奶知道你在这儿啊,肯定经常往你们家跑。”
“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到时候恐怕就要嫌奶奶烦咯。”
这话,老太太是故意说给霍盛年听的。
既然领证了,丈夫该尽的义务,他得尽到。
“不会的。”苏若晚立即说,她跟霍盛年又不是两情相悦的夫妻。
霍盛年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儿,随后说道,“我给风宇打电话,让他送您。”
“……”
苏若晚本想再挽留老太太一下的,生生地让霍盛年这话给打断了,然后她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很快,风宇就过来敲门接老太太。
“行了,我走了,你们俩早点休息。”
“晚晚,盛年这小子,我就交给你了,他眼睛看不见,你多担待,多费心照顾他些,尤其晚上,他起夜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摔得鼻青脸肿就不好了。”
“……我会的,奶奶,您放心。”
总觉得刘奶奶这话里有话,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苏若晚想不明白,刘奶奶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很疼孙子的啊……
这一天,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苏若晚,也没多余的脑子去想这里面的异常了,她把刘奶奶跟风宇送进电梯,转身回来,才得空收拾那些残羹冷炙。
从上桌就开始聊天聊到现在,碗都没顾上洗。
苏若晚重新拴上围裙,准备洗碗,霍盛年拄着拐杖走过来,“累一天了,放着吧,明天阿姨会来清理。”
“……”
苏若晚咂舌,就这么一丁点东西,还要等阿姨来做。
她顺手就做掉的事情,要不了几分钟的。
苏若晚笑了笑,摇头,“天气这么热,这些东西搁一晚上,会臭的,我顺手洗掉,没几个碗,你去休息吧。”
“厨房有洗碗机。”见她坚持要洗,霍盛年又说。
主打一个,苦谁都不要苦了自己。
苏若晚抿唇,他还真挺会享受生活的。
可那也是以前,以前他会赚钱啊,现在,风光不都过去了,他不是看不见了吗?
他现在就是一家盲人按摩店的小老板!
身有残疾,收入肯定有限,需求不高,低收入也够用的。
那他就该学会节省,他自己不也说,当年赚的钱,如今就剩这么一套房子跟车子了,既然如此,那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要节省。
霍盛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些都是苏若晚根据他说的那些总结出来的。
她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事,他还没习惯省的话,她帮他省。
“好,我知道了。”苏若晚并没有直接拒绝他的好意。
不多时,坐在客厅的霍盛年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却没有听到洗碗机启动的声音,只有流水的声音。
苏若晚还是用手洗,厨房乒乒乓乓,锅碗瓢盆相撞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到耳朵。
霍盛年原以为他会厌烦这样的噪音,毕竟,他过去一直都是一个人,他的私人空间内就没有出现过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声音。
可他非但没有厌烦,甚至还有种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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