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答应下来。
王景涛又说,“刚才你老婆来过了,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了,这完全就是个无法沟通的女人,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忍受这么久的。”
我无奈的苦笑,“她一向都这样,我做什么都觉得我是在装模作样,我早就习惯了。”
周文有凝血功能障碍,所以每次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许织梦就很紧张,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带他来医院看病。
而我得了病,在她眼里就变成了矫揉造作,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这爱与不爱,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王景涛对此也只是唏嘘感叹两句,然后便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再有两天,专家团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让你重新检查。”
“至于后续要如何治疗,你只需要听从专家团的建议就行。”
我点头答应下来,顺便安慰他道,“瞧你,我这不是还没死么,怎么你一个医生反而还没我这个病人看得开。”
王景涛佯装恼怒,“呸呸呸!乌鸦嘴!”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乱说。”我连忙赔礼道歉,又问,“那……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不行!你还得老实在医院观察两天,这两天你哪儿都别想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待着。”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我除了答应下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王景涛还有别的病人要管,又跟我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
临近下午六点。
已经走了的许织梦再次提着保温桶回到了病房。
看我已经醒了,她语气有些别扭的问道,“怎么醒了也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我好早点过来陪你。”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又继续道,“为什么病了也不告诉我?瞒着我你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
我仍旧沉默着。
许织梦放下保温盒,拿出饭菜,边往碗里盛边说道,“今晚我在这儿照顾你吧,明天早上再回家去给你做饭。”
“你工作不忙吗?”
“再忙也没有你重要。”她淡淡回答。
我低头喝粥,心中却因为她说的话稍微产生了一丝波澜,我本以为从下定决心要和她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会因为她的一言一行而产生任何的涟漪。
可是,当听到她这番毫不掩饰的关心后,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我深吸口气,尽量平静自己的内心,然后抬起头来对她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说完我就疲累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与她交流半句。
许织梦站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她收拾好了带来的保温桶,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既然你不想让我留在这儿那我就先回去,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我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
直到病房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我才睁开了双眼,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
晚上十点半。
我实在睡不着,跟护士打了声招呼决定去楼下的小花园坐坐。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太浓,躺在那里会让我感觉我像个活死人一样,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走廊里灯火通明,我慢慢沿着长廊走,偶尔路过几位护士或者病人家属,但都无视我径直向前走,他们见我形单影只的样子,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
终于走到花园长椅上,我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心里的郁闷也像是一起被吹散了一些。
夜风吹拂着脸颊,让我整个人变得清醒了不少。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傅星柔打个电话,毕竟我这两天没回家,说不定她会着急找我。
然而就在我刚掏出手机准备拨号的那一刻,一滴温热的血液顺着我的鼻腔缓缓滑下,滴落在蓝色的病号服上。
我怔住了,随即便是铺天盖地般的疼痛袭来。
我捂住鼻子,弯下腰蹲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滚烫地从额头滑落。
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已经在吃药遏制癌细胞的生长速度,可是毕竟到了晚期,胃癌的发作依旧凶猛迅捷。
血小板功能降低让我的凝血功能变得不佳,流鼻血或者吐血都成了时常会发生的事。
我忍着剧烈的疼痛,咬牙切齿的拿出了手机,按亮屏幕后却意识模糊,手指颤抖,怎么也摁不下通讯录里的号码。
就在我意识濒临模糊的那一刻。
不远处一道人影飞快的冲了过来,伴随着急促的呼喊:“傅星洲,傅星洲!你怎么了?”
我不可控的倒在她的怀中,昏迷之际,似乎听到了她焦急的喊声,“医生!医生——”
……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病房里。
耳边隐约传来女孩焦急哭泣的声音,还有男人略显冷漠的责问,“医生怎么说?”
“胃癌晚期,需要化疗……可是……”
我费力的抬起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