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本应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但今年却有些反常,天气燥热得很。那太阳像个大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仿佛被这热气烤化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息,那淡淡的桂花香也被这燥热冲得有些萎靡。
卫雨氲和翟树人早早就起了床,满心欢喜地准备去庙会凑凑热闹。
卫雨氲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她穿上了那件自己最喜欢的碎花布衫,布衫上绣着的小花朵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碎花布是她母亲用积攒了许久的布票,从镇上的供销社换来的。布的质地轻柔,上面绣着的花朵色彩鲜艳,有浅粉色的桃花、淡黄色的雏菊还有淡紫色的不知名小花。每一朵都绣得栩栩如生,这可是卫雨氲母亲的拿手绝活,卫家姑娘的衣裳在村里总是最漂亮的。由于天气燥热,她下身只搭配了一条单薄的藏青色布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而摆动。这条裙子是她自己亲手裁剪缝制的,虽然不如供销社里卖的那般精致,却有着独特的韵味。她将头发梳成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发梢系着淡蓝色的绸带,就像两只灵动的蓝蝴蝶停在那里。她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是用红色的绸缎制成的,上面绣着一只精巧的鸳鸯,这是她之前自己绣着玩的,今天她想把它带在身上,为自己的装扮增添一点亮色。她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尽管屋里有些闷热,但她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翟树人则穿着一身单薄的干净利落的粗布衣裳,这衣裳是他母亲用自家织的布做的。布料虽然粗糙,却有着厚实的质感。衣服的袖口和领口都被他母亲用白色的细线仔细地缝了边,看起来十分整齐。他的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还抹了一点香油,让头发显得乌黑发亮。他早早地来到卫雨氲的家门前,手中拿着一个自己编织的小篮子。这个小篮子可不简单,翟树人是从村后山上找来的坚韧的藤条,经过浸泡、去皮等工序后,花费了好几个晚上才编织好的。篮子编得十分精致,这可是他特意为今天赶庙会准备的,想着能用来装些小物件或者吃食。篮子的边缘他还细心地用砂纸打磨过,所以摸起来十分光滑,不会刮手。
“雨氲,你快些,再晚些好东西都被人抢光喽。”翟树人朝着屋里喊道。
“来啦,来啦。”卫雨氲一蹦一跳地从屋里出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鹿。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庙会的小路上。路边的稻田里,金黄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丰收的喜悦。微风拂过,稻穗们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细语。远处的山峦层林尽染,枫叶红得似火,像是给山峰披上了一件华丽的红袍。山上的松树依旧翠绿,与那火红的枫叶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天空湛蓝湛蓝的,只有几朵洁白如雪的云朵悠悠地飘过。但这炎热的天气让他们走在路上就已经微微出汗,汗水浸湿了他们后背的衣裳。
“树人,你说庙会上今年会不会有新的玩意儿啊?”卫雨氲好奇地问,眼睛亮晶晶的。
翟树人笑着回答:“肯定会有的,这庙会每年都有些新奇的东西出现。不过我最期待的还是那老张家的糖画,那手艺,啧啧。”
到了庙会,这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欢快的交响曲。由于天气燥热,人们都穿着单薄的衣裳,男人们大多穿着打着补丁的短袖粗布衫,女人们则穿着颜色各异的单衣,孩子们更是穿得清凉,不少小孩子就只穿了个肚兜,露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刚进入庙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色彩斑斓的摊位。每个摊位都用鲜艳的布或者纸装饰着,挂着各种各样的招牌和小旗。
他们首先来到了糖画摊前,老张家的糖画摊围满了人。老张头戴一顶旧毡帽,那毡帽已经有些年头了,帽檐都有点磨损了,但老张依旧很爱惜它,每天都会仔细地掸去灰尘。老张的脸因为常年站在炉灶前被烟火熏得有些黑红,但他脸上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他熟练地用勺子舀起一勺糖稀,糖稀在勺子里缓缓地流动着,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在案板上飞快地舞动着勺子,糖稀就像听话的小精灵,在他的指挥下形成各种形状。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糖画就做好了。蝴蝶的翅膀薄如蝉翼,仿佛轻轻一扇就能飞起来。糖画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引得周围的小孩们发出阵阵惊叹声。
“树人,我想要那个蝴蝶的。”卫雨氲拉着翟树人的衣角说道。
翟树人挤到前面,对老张说:“张叔,给俺来个蝴蝶的糖画。”
老张抬头看到是他们,笑着说:“哟,是树人啊,行嘞。”
卫雨氲拿着蝴蝶糖画,开心得不得了。她小心地舔了一口,那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那糖画的甜味先是在舌尖上蔓延开来,随后慢慢充满整个口腔,甜而不腻,让人回味无穷。吃着糖画,她感觉那丝丝甜意似乎让燥热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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