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刻的王忠军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反而是放好杯子、准备离开的王忠磊诡异地停脚。
这口风有点不太对劲啊，不太像找茬，反而像是……
他忽然间想起一个很有趣的传闻——据说林无攸在中老年群体的号召性特别强，由于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所以中老年人对他有着迷之信任。
老妈该不会也是这类群体之一吧？
王忠磊不太敢确定，毕竟以前老哥才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个位置可以这么快被取代么？
事实证明，可以哦。
不光可以，而且还非常特别的可以。
“那你给妈要张签名海报吧。”王母诚心诚意地说。
王忠军不光怀疑耳朵，还怀疑人生。
“什么海报？”
“签名海报，”王母一本正经地回答，“回头我贴在大孙子的床头，保佑我大孙子像林无攸一般聪明。”
这话一出，别说王忠军炸裂，就连看好戏的王忠磊都炸裂。
“妈，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偏方啊！”
王母自有一套逻辑：“偏方？你们懂什么，老李家那个娃不是学习一直不好么？自从他爹妈给他买回来海报，贴在书桌前面，你们猜怎么着？”
“……我不想猜，我想跑。”王忠磊说干就干，却在走到餐厅门口时，硬生生被王忠军拉住，“你给我回来听完。”
王忠磊拒绝：“我不要，你放我走！”
在兄弟俩剧烈的挣扎中，王母像宣布最新科学报告般说出了后半句。
“那孩子在一年之中涨了两三百分，现在已经是人民大学的新生！！”为了防止兄弟俩不相信，她又补充了句，“我还吃过他的升学宴。我不求我大孙子像林无攸那么出类拔萃，有他三四成的能力便心满意足。”
“……”
王中磊想过很多被林无攸碾压的形式，从票房上、从奖项上、从知名度上，但万万没想到会从自己老妈嘴里说出来。
这可是亲妈！
“妈，我难道不够优秀，不够当自己儿子的偶像么？你为什么要让我儿子学林无攸？”
王母表情略有为难。
“你确实挺优秀的，毕竟是我儿子嘛，但跟林无攸一比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她说辞用词很含蓄，都没好意思说大实话。
论公司财报，华艺比不上林无攸；论个人成就，王忠军比不过林无攸；论个人知名度，王忠军还是比不过林无攸。
王母是有点溺爱大儿子，但还是能理智地分得清两者的区别。
这话说出去有点刻薄，王母便换了个说辞。
“林无攸这不是又拿了电影节提名嘛，他要是获奖的话岂不是国内距离欧洲三冠最近的家伙？现在要个签名也有收藏价值。”
王忠军阴沉着否认。
“首先，就算林无攸拿奖，他也只是跟张义谋差不多高度；其次，他未必能拿奖，别把奖项说得那么简单轻松！”
王母低声嘀咕：“……和张义谋同等高度还不行？国内也就剩个张义谋还争气点。”
此刻，就连王中磊都有点可怜屡次受到暴击的老哥。
最给面子的亲妈也不给面子，自家老哥那脆弱的心理状态真能扛得住？
“哥，你别跟老妈计较，她向来很信报纸上那些报道，林无攸又是个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好标杆，一时误入歧途也有可能。”
“什么叫误入歧途？”王母特别不高兴，“今天的《早间新闻》还采访了林无攸，哎呦喂长得那叫个水灵。”她抡起擀面杖往案板上一砸，“你们俩没有误入歧途，你老娘我怎么没在电视上看见你们俩一回儿呀！别说是采访了，连根毛都没有。”
她又很不耐烦地将两兄弟赶上餐厅。
“你们俩不跟着帮忙做饭，还在这里乱说话，不指望你们给我要签名了，我找人给我买去！”
俩兄弟站在餐厅门口，很罕见地摈弃前嫌，做出了一致决定。
王中磊忧心忡忡：“我们必须得对抗林无攸，不能放任其继续发展。”
王忠军郑重点头：“冯晓刚之前说要拍个莎士比亚似的大片，我现在就给他批条子，不管要花多少钱，票房与口碑有一个能出头就行。”他顿了下好奇追问，“我因为讨厌林无攸，你又是因为什么？”
王中磊幽幽看眼他，并没有将回答说出口，而是在心底默默回复。
家里有一个整日念叨林无攸的家伙就够了，不需要再来第二个。
他可以在事业上活在林无攸的包围下，但不能在家庭中也活在林无攸的包围下。
特别不能让自家儿子也活在林无攸的包围下！！
……虽说以老妈的偏心程度，如果只抢到一张海报，肯定会只给大哥的儿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