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捧着那一小堆被割下来的稻谷,肉疼不已。
“这样糟蹋粮食,老天看在眼里呢,是要遭报应的。”
然后把这一堆稻谷抱起来:“走,回家去。”
“奶,这些稻谷还没熟呢,吃不成。”乔吱吱说:“还抱回家去干嘛呀。”
“要抱回去,不然那些小子看到咱们家的稻谷被割了,说不定也要来田里捣乱。”乔老太道。
“这是啥道理呀。”
乔镰儿笑道:“一道窗要破了,就会有人忍不住去扔石头,然后有第二个第三个,导致窗子越来越破,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就是破窗效应。
还没有成熟被割的稻谷随意扔在田里,就会有人觉得,这一块田里的稻谷可以随便捣弄。
而且,三亩水田已经属于他们乔家,但上面的水稻却是沈家种下的,别人会觉得,两家争得水火不容的,这些水稻就有点无主的意思了。
不管在哪里,秩序都是一种极其重要的东西。
乔家人恍然大悟,又是一阵心悦诚服,老的因为人生经历丰富,明白许多道理,小的因为脑袋灵光,一点即透。
等吃了午饭,乔镰儿去清水镇,找到韩家跟韩夫人说了一下情况。
毕竟是老主顾,几天不到这里来卖东西,总不好一声不吭。
韩夫人笑道:“最近你们村几乎没有人到镇子卖大田特产,我便猜到了,前面跟你们买了许多,要说够用也是够用的,若是还有,你们再送来,我这里照收不误。”
“乔姑娘,辛苦你跑这一趟,进屋里坐会吧。”
乔镰儿轻轻摇头:“我还有事呢,就不叨扰韩夫人了。”
她来镇子上,不仅仅是为了跟韩夫人说一声,还是为了打探这两天的风声。
石慕柔到大田村去闹,有那么多眼睛,那么多嘴巴,说不定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
她不关心沈良和石慕柔,主要是他们的事,牵扯到了溪儿姐。
虽然乔家和沈家已经没有干系了,但多留个心眼,多了解一下情况,总归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今天不是街天,街上的人稀稀落落的,倒是没有听到什么讨论。
她正准备去天香楼,人群聚集喝茶吃小吃的地方,多的是八卦之事。
刚到了天香楼外,就看到沈秀拉着沈良朝侧墙走去。
乔镰儿也找了一个荫蔽的地方躲起来,正好看到两人的情况。
“姐,什么事,我还得回楼里算账呢,马上学堂又要开课了。”沈良说。
“弟弟,我问你,你和石家姑娘进行得怎么样了?”沈秀直接开门见山。
沈良就猜到她是来说这件事,毕竟沈家在等着呢。
“姐,这才刚刚开始,不着急的,人家是大户人家,跟寻常人家不一样,自然要多等一等。”
“多等一等?这要等到啥时候?石家都让他们家的姑娘到咱们村子里公开这件事了,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沈良又开始头疼,因为石慕柔的糊涂,他一直在想怎么善后,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什么都学不进脑子里。
现在沈秀又来问,等于是全家人都在催他。
这种事情是能催的吗?搞不好连命都没有了。
“姐,石家自有打算,不说是等三月半年,等一两年都是可能的,你就先回去,要是让石家知道我们沈家着急,只会觉得我们急躁,反而影响了印象。”
“什么,可能要等一两年,石姑娘都去我们村里宣扬了,难道不是马上定亲再成亲吗?”沈秀一下子懵了,完全不能接受沈良的这个说法。
“这完全是两码事。”沈良脸上严肃:“姐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听我的,在家里安心等着,也千万不要去找石家人,冒犯到了人家,后果我们担待不起。”
沈秀跺脚:“这是哪跟哪啊,完全搞不懂。”
“反正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沈良已经是有点不耐烦:“姐,好事多磨,我们沈家在石家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所以要多一点耐性,或者说,等我再优秀一点。”
沈秀的脑子转动着,突然一下子抓住了沈良的胳膊:“弟弟,你就直接告诉我,石姑娘的家人答应了你们的亲事了没有?”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妙,眼里有点紧张害怕。
沈良有些心虚,皱着眉头扒开她的手。
“我和石姑娘自然是没问题的,石老爷对我也颇为满意,放心好了,回去吧。”
“噢。”沈秀带着郁闷的心情离开,心想难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和普通百姓人家不一样,这从上到下的婚娶不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吗?
想到了什么她又回过头来:“那弟弟,石姑娘答应给我们沈家三十亩地,你提醒她别忘了,你们可以晚一点成亲,田地要先给我们才好啊。”
这才去了。
沈良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
不说三十亩地了,一亩都不现实。
石慕柔手里只有些压岁钱零钱,庄子田地的事情她根本做不得主,这种事本来就是和婚嫁联系在一起的,石家父母不点头,三十亩地想都不要想。
大街小巷偶尔听到议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