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河看到乔溪儿有摸大砍刀的意图,顿时心头一紧,往后退了半步。
见她的手收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乔家人当真是,一个个的虎得很。
乔溪儿看着是最文静的,都要配一把大砍刀。
乔溪儿想想,两家关系还可以,牧家和沈家宋家也没有什么来往,她起身走了出来。
“星河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家,她就不请人进去坐了。
“我——”牧星河脸上有些不自然,又有些窘迫。
“你说吧,都是一个村里的,不用拘谨。”
“溪儿妹妹,我是想。”牧星河叹了一口气,又往院子里看了看。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都在下面的农田里,有的到山上去了,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需要告诉我爷奶,等他们回来我再转告他们。”
乔溪儿看牧星河这个样子,知道他是遇到难题了。
“成吧,我跟你说。”牧星河将心一横,成不成,他先说出来,要是他闷在心里,何时才会有个解决?
“我想跟你们乔家借钱。”
乔溪儿有些诧异:“啊?”
牧星河低下了眉眼:“很抱歉,为了这种事情来打搅你们家,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找你们。”
“前些天我娘死了,为了给我娘办葬礼,把积蓄全花光了,而我又要去参加院试,路途迢迢,距离这里几百里,住宿吃用路费,一应开销都不少,手上的银子不够,家中亲戚无钱借我,只能来叨扰一下同村。”
牧星河说着,双眼有些发红。
家中辛辛苦苦积攒银两,就是为了给他参加考试用,谁知道娘亲突发疾病而死。
他小时候就没了爹,现在又失去了娘,这种事情他都不愿意去多想,不然根本承受不住。
“日期越来越近,明天再不出发,就要错过考试,这三年来的准备都要浪费。”
乔溪儿想起来,牧星河早就过了县试和府试,是童生的身份,只是他们牧家比较低调,跟村里人提过一嘴,就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有的人还因此嘲笑他们家是在为了脸面撒谎。
看这样子,是真的要去参加院试,过了院试,就是秀才,可以名扬十里八村了。
这十年来,大田村还从来没有出过秀才呢。
人才谁都珍惜,谁都不想看着人才凋零,乔溪儿道:“你就说吧,要多少钱?”
“只怕,只怕需要五两。”
“毕竟时间紧急,耽搁不得,要是能借到,我现在就出发。”
“你等一等。”乔溪儿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把一个小盒子从床底抱出来,打开,里面有碎银子,还有铜板。
家里开始来钱后,乔老太会时不时给她们这些孙辈发一些零用钱,她做手活的钱也不用交到公中了,而是留着自己用。
冯氏当年的陪嫁,三两银子,也在她这里。
这些年来这样穷困,冯氏要拿出三两银子接济家用,乔老太坚决不同意,说要给孙女作陪嫁。
家里再穷,要是嫁出女儿没有一点陪嫁,岂不是让人笑话?
等到这个家起来了,不可能会用到这三两了,冯氏就把三两交给她。
所以一样一点加起来,她这里有五两三百文,刚好够牧星河借。
乔溪儿把三百文留下,捧着盒子出来。
“就不用麻烦我爷奶了,我刚好有五两,到时候你还给我就是。”
牧星河看到盒子里的银两足数,脸上重重的忧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感激。
“谢谢你,溪儿妹妹,等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现在不要忙着想还钱的事情,过了院试,还有乡试,还有会试,等你高中,再还我钱吧。”乔溪儿说。
牧星河看着那张善良的脸,想到借遍了亲戚无人肯借,二伯甚至不相信他已经过了童试,以为他要骗钱,说话很难听,可是乔家无亲无故,却肯把钱借给他。
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差点忍不住大哭一场。
又想到了乔溪儿的遭遇,沈良真是瞎了眼睛,不会珍惜好姑娘。
他相信,乔溪儿这样的姑娘,一定会遇到一个好男人来疼她。
不过这些话牧星河没有说,只是放在心里面祝福。
乔镰儿她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牧星河从这里离开。
而牧星河在这里逗留挺久,她们前面就看到了。
“溪儿姐,牧星河到这里来做啥。”乔吱吱问。
“要去参加院试,盘缠不够,来找我们家借钱,刚好我这里有,就借给他了。”乔溪儿说。
“牧星河没有了双亲,还要求学,这条路实在是艰辛。”
乔镰儿想,牧星河的爹排行老五,上面有四个伯父,都不肯借钱吗?他们或许是以为,牧星河现在一个孤儿,以后拿什么还给他们。
而且牧星河虽然过了童试,但是童试比较简单,大田村就有好几个过了童试,什么年龄段都有,但却迟迟考不中秀才,所以,他们是很难对牧星河抱着什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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