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姐姐,你来了?,咳咳咳,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让他们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你说两句话,可以吗?咳咳咳......”丽修仪咽下喉中的血意竭力道,挣扎地想要坐起身,虚白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娘娘。”怡佳连忙扶着丽修仪坐起来,将靠枕垫到了?她?身后,脸上难掩焦色。
丽修仪注意到怡佳额头上的红痕,一愣,伸手摸了?摸,眼中浮现隐约的水色,“怡佳,你先下去吧。”
“娘娘。”怡佳有些不愿离开?,但察觉到主子眼中的坚定,顿了?顿,将被子给主子掖好?,向皇后行了?礼,还是退出了?内室。
见此?,皇后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其他人先出去。
殿内的宫人们不一会儿便走完了,只余下皇后和丽修仪两人,皇后的视线从丽修仪脸上移开?,不知看向室内的哪一处,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齐姐姐如今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么?咳咳咳,抱歉,你如今怕也不愿再听我叫你齐姐姐了?罢,皇后娘娘,咳咳咳咳咳......”丽修仪看着皇后无所适从地模样,自嘲道,再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听见丽修仪的话,皇后身形一顿,默不作声地倒了?一杯茶水走到了?床榻跟前坐下,将茶盏递给丽修仪。
丽修仪微弱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接过,却颤颤巍巍地有些拿不稳,见此?,皇后又将茶盏拿了?起来,送到了?丽修仪嘴边,待丽修仪喝过两口后放到了?一旁。
“多谢。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齐姐姐也是这般喂我喝水,哄我吃药。这些年,我总是时常想起这些往事,但渐渐地,我也快记不清了?,这些究竟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
丽修仪瞧了?一眼皇后静默的侧脸,没?有在意,继续开?口道,“齐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啊,你应当也是忍耐了?我许久了?,说起来我真该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恩惠,直到今日?还愿意来瞧一眼我的死活。”
“我从未恨过你,哪怕是怀疑你父亲的这些年,抑或是今日?。”皇后方才抬头看了?看丽修仪,一字一句道。
“哈哈哈,咳咳咳,是啊,齐姐姐总是这般宽容大度,从以前到现在,我都不如你。可是我是恨你的,在不知道真相你不理我的时候,我便开?始怨恨你,而如今知道了?真相,就更恨你了?。”
皇后神色仿若未变,手指却不自觉的抓住了?衣袖一边,她?知道,丽修仪说的是真的。
见皇后不说话,丽修仪又嘲讽地笑了?笑,“真是可笑,明明是你宽宏大量,容忍我至今,我竟然能有理由恨你,你当初真不应当对我手下留情,你是皇后,你暗中想做些什么,又有谁会拦你。
罢了?,我今日?求你来,不是想与你说这些的。如今我父亲和亲族都被关在大理寺,你究竟想要他们落得什么下场?”
“安北大都护和张氏一族最后如何皆听皇上发落,本宫自无权干涉。”听见丽修仪提及安北大都护,皇后眸色冷了?冷,直直地看向丽修仪。
“怎会无权干涉?皇上处置我父亲定会顾及你的面子,我知道我父亲当初是做错了?,罪无可恕,可当年在战场上,我父亲也曾为齐伯父冲锋陷阵,为他挡过箭,也曾抱过你不是吗?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求你,开?口饶他一命,行吗?只要留他一命就好?,咳咳咳咳咳。”丽修仪说着,抓住了?皇后的衣袖,面露恳求之色。
皇后从丽修仪手中将衣袖慢慢扯出来,从床边站起背过身,厉声道,“情分?你这时来和我说情分?安北大都护当年叛国?之时可未曾顾念过情分,那也是我父母的性?命,是数十万将士的性?命!”
闻言,丽修仪伸手握住空荡荡的手心?,垂下眼眸,低声道,“那你想如何?用我张氏上下的命赔你么?你也想要我的命么?”
“你错了?,我从未这般想过,我只想要个公道罢了?。皇上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与当年之事无关,若不是因为你谋害方才人一事,他也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丽修仪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忍过这一阵剧痛,“谋害方才人?”
听出丽修仪嘲讽的语气,皇后皱了?皱眉,转身看向丽修仪,“方才人红颜中毒一事难道不是你主使你宫中婢女所为吗?”
丽修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是,是我做的。”
皇后眼中终究浮现了?失望的神色,“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当初伤了?白玉丢弃在一边,秋猎时指使陈御女对昭婕妤的马匹动?手脚,如今甚至因一己之私作出下浮谋害宫妃之事?你如今与你不择手段的父亲还有什么区别?”
“原来,在你心?中,我早就是这般不择手段的人了?......咳咳咳咳咳,你说的是,都是我......咎由自取......你也不必再顾念我了?......”丽修仪听着皇后口中的指责,笑道,突然心?中疼痛再难忍受,侧身咳出一口血来。
见丽修仪口吐鲜血,皇后眼神中闪过慌乱,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