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抿,虽说有些勉强但?还?是点了点头?,“罢了,也可。”
宫中崭新的信纸很多,但?要寻一张有些年份的旧书信恐怕不易,文瑶能翻出这?张纸已算是难得了。
将写有字迹的部分撕了去,沈骊珠又?吩咐替她准备了笔墨放在案上,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随后用烛火将字迹烘干后,又?故意折出了些皱痕,才塞到了信封之中。
她坐回到榻上,看着手上捏着的这?封信定?了定?神,压下心?底的不安道,“文岚,你让文琪去盯着些乾清宫的寿宴,若是出了什么?事,务必早些告诉我。”
表姐既然提及有人想在宴席上对她不利,那?人?见?她今日未曾出现,还?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想要对表姐不利可怎么好?
但如今她怀有八个月身孕,恐怕去了也只是给表姐添乱,倒不如?安生待在长乐宫里,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好提前有些准备才好。
“是,主子,婢子这就去。”文岚见主子一连串的举动,心?中便已有了数,没多做迟疑,便出去寻文琪了。
待事情都一一吩咐下去后,沈骊珠仍是有些坐立不安,从榻上起身扶着腰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难免带了些焦色,走累了又?坐到榻上歇息,如?此往复,让人?一看便知她此时忧心不已。
文瑶在一旁见?主子如?此也不知如?何劝慰,眼神忽地瞥见?放在案上用来与狸奴玩闹的毛球,顿时眼睛一亮,从外间将崽崽抱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方才候在屋外的文悦。
“主子,叶婕妤在宫中多年,遇到事情也不少,心?中自有成算,主子且先放宽心?,待宴席过后再与叶婕妤商谈不迟。您看,崽崽今日还?没见?到您,都想?您了。”
平日里这?时候总是懒散睡着的狸奴此时倒是竖着个耳朵,眼珠子动来动去的,时不时地还?叫几声,显得很有些精神,倒是一下子将沈骊珠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沈骊珠正?想?伸手去摸摸它的头?,谁知还?没碰上,崽崽便在文瑶的怀中挣扎了起来,像是受了惊要从怀中跳出去一般。
为了不让狸奴伤到主子,文瑶赶紧将崽崽牢牢地按在怀里,让它不得动,不想?崽崽愈发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叫声也愈发尖锐。
一旁的沈骊珠惹不住皱起了眉,崽崽想?来安静温顺,鲜少有这?般剧烈的反应,心?中不由得起了几分疑惑和担忧,“崽崽怎么?了,可是早上喂了什么?吃食?”
“没有啊,晨起还?是婢子亲自喂它的,与平日里并无二致,崽崽吃了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听见?主子问询,文瑶也有些不解,试图轻抚它的背脊安抚它,“莫非是它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
沈骊珠闻言,环视四周,屋内一切如?常,窗外也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并未有什么?异样?,但?许是叶婕妤传来的字条的缘故,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了起来。
忽然,沈骊珠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确定?道,“文瑶,你可闻到了什么?味道?”
文瑶随即也闻了闻屋内的气味,却并没有闻出什么?,只好摇了摇头?。
沈骊珠没有放松,反而站起身又?仔细的嗅了嗅,随即神色一凌,斩钉截铁道,“不对,好像是火油的味道。”
话音刚落,院子里便传来了一个宫人?有些慌乱的声音,“不好了,宫墙外走水了,快去寻人?灭火。”
随即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小顺子连忙吩咐院子里的宫人?先去接水灭火,又?形色匆匆地朝内室这?边跑过来,同沈骊珠禀报。
听见?声音,文瑶立即将怀中的崽崽递给一个小宫女,将人?将其带出去,随即迅速护在了沈骊珠身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神色紧张地往外张望着,果然院子外的西侧有浓烟升起,随风很快飘进?了院内。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宫内纵火?真是疯了不成!”
白日平白无故起了火,还?偏偏是选在今日万寿宴之时,若说是无人?故意指使,那?才是匪夷所思。
沈骊珠心?中虽有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沉稳,她轻轻拍了拍文瑶紧握住她手腕的手,缓缓道,“别慌,我们先出去,派人?去同皇上禀告此事后,再做打算。”
闻言,文瑶和小顺子立即小心?地护着沈骊珠快步往宫门走,行?至院子时,火势已然大了起来,浓烟弥散,让人?都有些看不清前路。
沈骊珠被浓烟呛了两口,连忙用帕子捂住了鼻子,看清浓烟来源,当机立断道,“从东侧门出去。”
文瑶和小顺子刚想?应声便被浓烟呛到,只好用力点点头?,挡在主子左右,引着她往东侧门走。
正?当要走到门口时,一个穿着内侍服制的宫人?匆匆赶了过来,小顺子正?准备拉着人?一同走时,却见?一阵寒光袭来......
与此同时,方才人?带着敏雯穿过御花园,从小路朝长乐宫赶了过来,还?未走到宫门口,二人?便远远地瞧见?了长乐宫外冒起的白烟。
“主子,那?处似乎是昭婕妤在的长乐宫。”敏雯神色一紧,语气中带着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