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明明是你让人折了本侯的胳膊,如今竟不想认账了吗?”
谢嗣音笑了声,声音意有所指:“是本郡主做的,我自然会认;不是本郡主做的,侯爷可别想推到我身上。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龙。”
宁国侯脸色一僵,突然想到什么,声音一下子虚了下来。不过转眼间又提高了声音,继续道:“是与不是,自会有陛下定夺。”
说着看向郑安伯,催促道:“伯爷,如今姮娥被郡主的人带走,不知去向。我们赶紧去找陛下,求他让郡主将人放出来。”
郑安伯目色迟疑的看向谢嗣音:“郡主,侯爷说的可是真的?”
谢嗣音歉意的朝他点了点头:“半真半假,不过我确实知道姮娥的去向。伯爷若想知道详细的,可同我们一起进宫。”
郑安伯抿了抿唇,沉着脸点头。
宁国侯见郑安伯的态度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眼珠子一转,厉声吩咐车夫:“走!我们走!快点儿!”
谢嗣音瞧着宁国侯府快马加鞭的车驾,勾了勾唇,看向郑安伯:“伯爷请。”
郑安伯如今也不想同宣王府的人一起,朝着二人行了一礼,翻身上马朝着皇城行去。
等人都走了,宣王妃才将谢嗣音拉进马车,将一会儿面圣的要点同她又细说一遍。
马车一路行到皇宫北门外,宁国侯夫妇下了车就火急火燎地往里赶,生怕被谢嗣音抢了先。紧随其后的,是一脸复杂神色的郑安伯。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谢嗣音才同宣王妃到达北门。
二人刚下马车,就有等在门口的小太监迎了上来:“王妃,郡主可到了!如今王爷还同陛下议事,闲杂人等一应没见着呢。”
这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陛下贴身大内监程德海的徒弟,许三德。
宫里头的人,都是会说话的高手。
这话里的意思,明白得很。宣王妃招招手,示意身后的人递上荷包:“多谢三德公公,也替我向程公公道谢。”
许三德也不客气,直接掩入袖中,一边引路一遍继续道:“王妃放心,陛下心里都有数。”
有自家夫君在,还有陛下身边人的表态——宣王妃彻底放下了心。
许三德带着一行人七拐八绕,终于到了大雍皇帝的议事厅——大政殿。
还没进门,就听见宁国侯哭天抹泪的声音:“陛下,老臣愚钝无能,但幸蒙祖宗荫德,承袭宁国侯爵,始得安居乐业。是以,臣下日夕兢兢业业、谨慎自守、修德养性,唯恐失德以负陛下隆恩。”
谢嗣音轻啧一声:话说的倒是漂亮,可惜皇伯父不吃这套!
永昌帝坐于正北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十二冕旒将他的眉眼表情遮挡的严严实实,听到这里,带着玉扳指的手指轻敲了两下龙案,声音淡淡道:“说重点!”
谢嗣音扑哧一声,直接在殿外笑出声。
宁国侯咧着的嘴一僵,讪讪道:“臣的长女姮娥原本今日要同郑安伯成婚,郑安伯人中龙凤,老臣心里的欢喜啊......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永昌帝淡淡哦了一声,轻斥道:“那你不去主持婚事,来朕这里做什么?”
宁国侯一噎,重新哭起来:“陛下!可就是这样一件大喜事,生生被云安郡主搅和了啊!一个时辰前,云安郡主不由分说地就闯进了臣下的府邸,说要见姮娥。因着迎亲的吉时就要到了,老臣本不愿让郡主去后院。谁知......”
说到这里,宁国侯哽咽的声音一顿,小心地看了眼龙椅之上的永昌帝,斟酌着道:“谁知郡主拿出了您的令牌,老臣不敢再拦,这才让她进后院见小女一面。”
“可哪里想到,这云安郡主见小女不为别的,却是为了撺掇她逃婚!父母宗族俱在,云安郡主却要小女撇下侯府千金,伯夫人的身份,去做一个江湖浪子!真是何其荒唐!老臣身为姮娥的父亲,如何能眼瞧着自家女儿误入歧途呢?于是我吩咐人将郡主拦下,却生生被......郡主带来的人打伤!姮娥更是被那人掳走,至今不知所踪啊!”
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宁国侯的声音已然悲愤不已:“陛下!还请陛下给老臣做主啊!”
宣王立在蟠龙柱前,面上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宁国侯告的人与他无关。
永昌帝淡淡“唔”了一声:“瞧着是伤得挺严重。”说完,手指一下接一下的敲击龙案,声音不辨好坏:“云安来了吗?”
程德海垂手应道:“郡主来了。”
永昌帝淡淡道:“叫她进来。”
谢嗣音直接推开宫殿大门,大步上前行礼:“云安见过陛下。”
永昌帝撩起眼皮横了她一眼,摆摆手:“刚刚宁国侯说你掳走了他的长女,你可认?”
谢嗣音不卑不亢的点头:“云安认!”
门外的宣王妃听到这话,脚下一崴,差点儿没摔个踉跄。刚刚在马车里怎么说的,不是说好了打死不认嘛!
宣王听到这话,仍旧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永昌帝笑了:“既然云安都认,那这事就好办了!程德海,我朝妨碍婚事罪是如何处理的?”
程德海老老实实回答:“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