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确的路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了?出来?,她将目光转向谢嗣音,泪水倏然落下?,可声音却越来?越坚定:“不是的。”
“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过一模一样的生活!”
“这?些大多数人都过着的日子,也并?非就是我们真心愿意过下?去的日子!”
“大多数女人走过来?的路,也并?非就是金科玉律、正正确确的路!”
“郡主,我见了?许多娘子——有被抛弃之后,疯而投井的;也有重振家传酒垆,寻得第二春的。也有一生未婚,脚步却踏遍山河大地的行者;还有七嫁七离,最后行走四方修行的比丘尼。”
“不知哪一刻,我突然觉得......人生的选择可以有太多了?。我们曾经不去选择。不是我们不想选,而是......我们被一代又一代的规矩挡住了?眼,蒙住了?心,拦住了?步子。”
“父亲说,姑娘家就是要嫁人的。”
“母亲说,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日复一日,世间大半的女子就这?样过完了?一辈子。”
说到最后,傅姮娥已然泪流满面,她哭得厉害,笑得却更厉害:“我曾经听他们的话。可如今,我不听了?,也不信了?。”
“因为我知道——”
“女子最终都是要嫁人的,是世间最大的谎言。”
谢嗣音望着她沉默了?许久,最终站起身,将人揽在腰间,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温和道:“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第77章 梦回
屋内水汽氤氲, 久久不散。
谢嗣音带着一身热气,推开后窗。窗外灯火没有几个,只剩繁星点点, 夜色如旧。
天地如逆旅, 人?处其间?若白驹过隙,一瞬而已。可就在这一瞬之间?,人?却变得足够多了。
傅姮娥变成现在这?样, 谢嗣音心里是着实替她开心。
可笑?着笑?着, 她却不觉又?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 她又?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仡濮臣, 如今都是你?咎由自取!别想我?会......”
会什么?她似乎说了, 也似乎什么都没说。
夜风寒凉,将女人?的低泣吹得幽远。
陆澄朝立在楼下,面无表情的听着。听雨耷拉着头, 眼皮都不敢抬。
“咔嚓”一声,谢嗣音将窗户关上,灯火跟着一起熄了, 似是休息了。
陆澄朝重新吩咐,声音温和如旧道:“继续找!让寨柳乃去找。”
“尸体......我?是一定要见到的。”
“嗯!”听雨应了一声,转身一溜烟儿地就走了。
陆澄朝仰头望着谢嗣音的房间?, 清浅月光将他的面色照得越发冷清。可眸中神色却幽深得可怕,如同深渊之下乍然卷起的风暴。
谢嗣音觉得自己?已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意识明明清醒着, 可身子却一动不能动。
“来都来了, 走那么快做什么?”
是仡濮臣的声音。
谢嗣音双眼一烫, 眼角忍不住沁出泪花来。她想喊出声,可嗓子却似乎堵着一块石头般, 发不出丁点儿的声响。
耳边风声呼啸,打斗的声响此起彼伏。
倏然之间?,谢嗣音身子一坠,整个人?仿佛被?投入了无底的深渊。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摔死的时候,腰肢一紧,已经被?人?牢牢地抓在了怀里。
花香馥郁还?带着干净的水汽,温凉中带着强烈的侵略意味。
意识比她自己?......更早地感觉到安心。
男人?手指似乎擦过她的眼角,低嗤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
谢嗣音刚刚升起的种?种?复杂情绪,尽数在这?一句之中烟消云散。
男人?带着谢嗣音起起落落,似乎是在走山路。谢嗣音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直到听到“砰”地一声,大?门被?人?踢开,重又?关上。
又?走了一段时间?,“吱哟”一声。
谢嗣音忖度着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身子一轻,她已经被?扔到了床上。
似乎......还?是仡濮臣的床。
因?为周围尽是男人?身上的花香气息。
她心头一涩,眼角又?忍不住流出泪水来。
“再哭,就将你?踢下床去。”男人?似乎也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她,声音阴晴不定。
谢嗣音终于想起来,这?是哪里了。
雷公山,九黎宫。
她这?是在做梦?还?是回到过去了?
正想着,男人?似乎闲得厉害,手指头来回戳着她的脸颊。直到女人?脸颊通红一片,才心虚着收回手,站起身哼道:“在我?面前倒是凶得很,如今怎么不硬气了?”
谢嗣音想硬气,但也得提得起力气。
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响,谢嗣音后颈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男人?的目光还?在她身上,似乎瞧出了她潜意识下的恐惧,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