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情结——有人看比赛只喜欢豪门球队,有人找伴侣只在乎头发颜色,而有的人,奋不顾身地追逐血统纯正。
没人会开诚布公地用“高贵”这类词,但在这类人心中,这的确被念成是陈词滥调了。
“我需要他知道我的意图。”
“后天下午,国际魔法合作司会举办一场晚宴,找些媒体和记者,安抚如今还留在英国的别国巫师。坎贝尔在受邀名单内。”
在雷古勒斯的沉默中,小巴蒂·克劳奇再次展现出他在察言观色上的惊人本领。
“放轻松点,她不会去。昨天下午,他们收到坎贝尔的致歉,说她身体抱恙,要缺席这次晚宴。”
在临近中午时,克劳奇夫人的第三只守护神敲响了布莱克家的大门。
雷古勒斯再次感谢了小巴蒂的到访,或者说逃窜。他现在吃饱了早饭,想必克劳奇先生的怒火也已平息,他必须要回家了。
两人对此无可评价,雷古勒斯引他到门口,在那里,小巴蒂对容留他、让他饱餐一顿的雷古勒斯献上诚挚祝福。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你也会。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送走小巴蒂,雷古勒斯再次回到沙发上。好像终于有一张床,足以让他毫无顾忌地安睡……即便片刻也好。即便他能留住她片刻也足够。
五年后,他仍然能回忆起这个早晨,自私和阴谋勾画出的蓝图……虽然当时所幻想的一切,与未来降临的一切大相径庭,但这个早晨,希望的厉火熊熊燃烧。
他这才感到从骨子里渗出的疲惫。事实上他忙活了这么久,却碌碌无为,不过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内耗精力——在决心把她留在英国前,他已经和理想、和家族、和飘渺的荣光,厮杀了无数回合。
最后说服他的,是人类最丑陋,而最普遍的品质:任性。雷古勒斯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成绩、还是魔咒、还是地位……即使暂时不属于他的,被他丢掉的,也一定会在之后回到他手心,无论通过什么手段。
即便偶尔有些小牺牲,也不必在意,那是为了成就更大的利益。而最终他想通了这一点:目送凯瑟琳·坎贝尔嫁给别人,这件事绝不是无所谓的小牺牲。当一个布莱克家决定向规则宣战时,再没人能拦得住他或她了。
……
星期日的预言家日报,国际魔法合作司宴会上的大合影占据了二分之一的版面。
其中,作为法国巫师的坎贝尔先生,笑得最为灿烂。他和布莱克少爷挨在一起,拼命往闪光灯前挤,想要全英国明早都能看到这一幕。
那天早上,凯瑟琳难得起了个大早。她捡起报纸,发现父亲因为长时间踮脚,挺着肚子,探向镜头,而在合照里留了一个滑稽的姿势。她笑个不停,想要拿着报纸去取笑他,却发现他不在家里。
她有些扫兴,但还是停不下来地,被父亲努力的模样逗笑,三明治也吃得格外满足。那堪称暑假开始后最完美的清晨,她吃了早饭,打算睡到下午醒来,打开活点地图,看看霍格沃茨里发生了什么。
那个下午,平静得没有一丝风。在午睡中,记忆里那条没有水的暗河再次汤汤回响。
她不知道这是某种预兆,三个小时后,让她开心了一上午的坎贝尔先生,会像一头蛮牛撞开家门,手里拿着古灵阁的转移财产证明,用赢下此生最大的赌注的音量,向她宣布她的未婚夫更名了——从一个滥情的纨绔,变成了一个食死徒。
记者和媒体在那个晚宴上一无所获。
他们期待中,外宾与魔法部的暗潮激荡并未出现。大家一派祥和,好像二百英里外,并没有食死徒闯入全英国最大的巫师孤儿院,这里收留最多的,就是被麻瓜父母遗弃的小巫师。
和坎贝尔先生交谈完毕后。雷古勒斯站在会场的角落里,脑中久久烙印着她的父亲的神情——交易成功了。
布莱克家从特伦斯家手里捞出了坎贝尔,在不远处,伦敦金融城里,麻瓜们会称其为“白衣骑士”。
“布莱克,你成功了。”
面对刚刚被截断婚约的特伦斯的祝词,他笑得比平日里任何一刻都用心。如果条件允许,他甚至有感激自己这位室友的冲动——特伦斯名声在外,让坎贝尔先生在他们二人之间,连犹豫都不存在。
面对他,特伦斯站得挺拔,舌头却东倒西歪。
“小克劳奇是你的走狗吧?他整日打听这事儿,弄得我爸爸老琢磨,克劳奇家为了外交有什么打算——没想到是你。”
没有什么能冲散雷古勒斯的好心情。
他的嘴角噙着丝丝笑意,注视着特伦斯时目光斗志全无。如果让西里斯看见了,会误以为他能当下变出守护神;让沃尔布加看了,大概会摔碎布莱克家最后一只咖啡杯。
“我根本懒得恭喜你。凯瑟琳从头到尾就是个勉勉强强的女人,没人不质疑她的血统和纯洁……我是说,你可能不太关心,她泡过的男人,可以当作时间单位了,兴许还有重叠。”
雷古勒斯有时会反思,为什么凯瑟琳从斯莱特林泡到格兰芬多,没有对他下过手。
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