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才上前了一步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着马车这边传来响动,抬眸一看竟是那车夫调转了方向要跑。
那山匪赫然变了脸色,转头看向身后山匪,恶狠狠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追!他们那马车上定?然还?有不少银子,这些不过是糊弄我们的东西罢了!”
那些个山匪闻言都?举着手中刀刃追了出?去。
而雁儿显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周遭乱哄哄的声音中,她有些艰难地转身看向那辆马车的方向,但却只看见了马车离去的背背影。
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了她被舍弃了。
阿嫣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救她,将她推出?来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至于她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阿嫣根本不在意。
而至于方才在马车上阿嫣诅咒发誓般说的那些承诺话语,都?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个挡刀子的人罢了。
阿嫣向来是一个极为擅长伪装之?人,更?是明白该如何拿捏人心。
最初雁儿跟在她身边之?时?,其实并未太将这所谓的主子放在眼中。
确实,即便她们这些人不过是谢府的婢子,但瞧着身段学识,规矩礼仪比之?阿嫣都?要强上不少。
而这位阿嫣姑娘连说话都?带着满是违和感的乡音,有的时?候与她交谈都?是件费力的事情?,只因她说的话这儿的婢子甚至都?有些听?不明白。
至于她为何能成了谢府的贵客,又被谢府夫人认作义女,雁儿心底的想法其实与其他婢子一般无二,无非就?是觉得她运气太好?。
是啊,若非是恰好?遇上受了伤的谢行玉,又恰好?识得几样草药,将他救了回来,如今又哪里能过得上这般好?日子?
要是遇上这种好?事的人是自个,那自个一样能借着这东风飞黄腾达。
怀着这种看不上阿嫣的心思?,那些个婢子在阿嫣面前的态度自然好?不起来。
这些事,阿嫣自然也能发觉。
但她却并未太过着急地去惩治那些下人,而只是将心思?放在了雁儿身上。
她先是将雁儿调到身边成了贴身婢子,而后将自己的难处吐露,再表明对雁儿的信任,说她与旁人很?是不同,说她从不曾嘲笑看不起自己。
而雁儿听?得这些话,其实心底少不了还?是有些愧疚。
毕竟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看不上阿嫣的。
有了这几分愧疚之?后,雁儿与阿嫣的关系也就?越发亲近。
阿嫣什么都?愿意与雁儿说,也愿意将重要的事情?交给雁儿去办,雁儿明显能感觉出?来阿嫣对自己的重视,而且随着阿嫣在谢府的地位越发稳固,她身边却也始终不曾提拔过其他婢子,一直都?唯有她一人。
如此,她怎么会不对阿嫣忠心耿耿?
她还?以?为阿嫣早已不只是将她当作一个寻常婢子,而是将她当作朋友甚至姐妹来看。
毕竟她那样怕死的一个人,方才能为阿嫣这般站出?来,也是因着有这份情?义在的。
可是到了如今,她看到阿嫣毫不犹豫地离去,才终于明白了阿嫣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的,毕竟她为了阿嫣当牛做马地做了这么多事,可又曾当真得过什么好?处?
就?连从她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银子都?少得可怜。
可雁儿还?是一门心思?地为她买命……
而如今,还?落得这样的结局。
想到此处,阿嫣咬紧了牙关,眼底尽是藏不住的恨意。
她甚至希望这些山匪能顺利地将阿嫣抓回来,如此,即便自己没?了活路,但却也不想让阿嫣好?过。
但阿嫣显然已经算计好?了一切,虽然狼狈不堪,可到底顺利从那些山匪手中逃脱。
经历了这一遭之?后,阿嫣虽然依旧希望能尽快见到谢行玉,但到底不敢再走这山道?了,所以?令车夫拐进了大道?,如此又是过了三日,她才终于到了谢行玉等人驻扎的营地。
手下人进来向谢行玉禀报之?时?,隋璟正?好?也在。
他正?与谢行玉商谈接下来的计划,便有人进来行了礼后道?:“将军,外间有一女子说是您家中妾室,您看……”
隋璟闻言眉头微皱地看向谢行玉,谢行玉也是神色一顿,而后才想起来阿嫣,有些意外道?:“将她带进来。”
手底下人应了个“是”,而后匆忙退了下去。
隋璟这才看向谢行玉,缓缓道?:“是那位阿嫣姑娘吧?”
谢行玉与阿嫣的事再上京闹得人尽皆知,隋璟那时?人虽在西山大营,但消息却还?算灵通,对于这种事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谢行玉点头,无奈道?:“臣府中唯有这一位妾室,既然来人声称是臣的妾室,那应当便是她了吧。”
隋璟只轻笑一声,倒是没?再说话。
不消多时?,方才那进来禀报的士兵已经领着一个身形柔弱的女子走了进来。
果然便是阿嫣。
阿嫣不曾见过隋璟,但却打听?过谢行玉这边的情?况,知晓谢行玉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