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今日?是表兄大?婚的日?子,哪里能让他为了这般小事费神,我这个做表弟的代劳便是。”
他将这件事形容为“小事”。
或许在他眼中,这确实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而后?他也?没有了继续与阿嫣争论的兴致,直接便令手?下人将挣扎不休的阿嫣制住,而后?让那大?夫动了手?。
血淋淋的孩子早已没了气息,就这样?被隋璟当作礼物送到了江奉容与谢行玉面前。
而阿嫣,就仿佛一俱没有了用处的躯壳,被随意地丢弃在了那儿。
谢行玉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阿嫣。
阿嫣已经在那床榻上躺了许久,虽然被剖开的腹部已经缝合,但?她依旧能分?明?地感觉到生命的流失,她知晓自己大?约是活不下去了。
但?其实心?里还是极为不甘的。
她一步步从秦川城边陲的那座小山村来到上京,住进了将军府,成为了那里的半个主子,后?来更是凭借着自个的算计成了谢行玉的妾室。
不说旁的,有了腹中这个孩子,她好歹算是坐稳了这个位置。
她以为往后?的日?子应当能一步步过得更好,却不曾想隋璟的出现竟是让她跌入了深渊中。
躺在这床榻上的一个时辰里,她一点一点地回想着过去的事,越是想着就越是觉得荒唐与可笑。
她为了得到如今的一切做了那么?多,可却被隋璟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击溃,到最后?落得什么?也?得不到的下场。
原来即便她已经站在了她自以为的最高处,对?于像隋璟那样?的人来说,依旧不过草芥而已。
就算她腹中的孩子当真是谢行玉的,只要隋璟生出了这般念头来,便也?一样?能够随意地剖开她的肚子将那个孩子取出来吧。
她的诸多算计,在遇上隋璟这样?坐在高位的人时,都没了用处。
她是不甘心?的,但?同时亦是茫然无措的。
因为这一局,不论她再如何聪明?,最后?都是死局。
谢行玉过来见阿嫣时是怀着满腹怒火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阿嫣竟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将他当作了傻子一般愚弄,所?以他定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白。
见了阿嫣,他也?顾不上别的,只冷声问道:“你腹中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没有了意义。
隋璟带来的那个御医早已经查验过了,那孩子当真与谢行玉没有半分?关系。
只是谢行玉一开口,却依旧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阿嫣听到谢行玉的声音,涣散的目光渐渐回神,她怔愣了片刻,却忽地笑了笑,而后?艰难地伸手?想去碰他的手?,“将军,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谢行玉却将她的手?甩开,声音越发冰冷道:“我问你,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阿嫣腹部的上空本就严重,谢行玉这般动作更是将她的伤口拉扯开来,令她额头又禁不住冒出细密地冷汗来,可意识却仿佛清醒了几?分?。
她恍惚看着眼前的人,她知晓谢行玉应当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即便有心?再辩解些什么?也?是全然没了意义。
也?知晓自己大?约很快就要死去。
其实她的下身早已疼地几?乎麻木,等?在这儿的两个时辰于她而言是最为漫长的折磨。
死去,反而算是解脱。
所?以她在想,在自己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到底应当与眼前人说些什么?。
她看着他愤怒又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面容,微微勾了勾唇角,“将军,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那孩子,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何人的,或许是谢府那个瘸了腿的洒扫下人,或许是院子里那个瞎了眼的花匠,或许是街边乞讨的乞丐,或许是青楼的嫖客……”
“都有可能。”
或许是因着已经没有了气力,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但?这却让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越发清晰,让谢行玉听得越发分?明?。
阿嫣的话,毫无疑问在羞辱他。
他袖袍底下的指节猛然绷紧,竭力压制着自己想直接掐住眼前人脖颈的冲动,一字一句问她,“从我们相识,你救了我到后?来你跟着我来到上京,来到将军府,又成了我的妾室,到如今,我可曾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不曾。”阿嫣道:“将军一直待我很好,将军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这句话不是谎话,而是她的真心?话。
便是算上她早早逝世?的母亲,谢行玉也?依旧算是对?她最好的人。
毕竟她回忆起那离世?多年的母亲,还能记得的,便唯有数不清的打骂。
但?此时阿嫣这般话语,却令谢行玉更是有些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他死死盯着眼前人,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这般对?我?”
若是他曾经做过对?不起阿嫣的事,曾经伤害过她,那或许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还算情有可原。
可偏偏他什么?也?不曾做过。
甚至是她口中那个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