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之外。他退开一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那头也接得很快,“贺哥,什么事啊?”
贺西洲点开免提,“我电动车里那个粉色的头盔是你女?朋友的对吧?”
那头说:“对啊。”
贺西洲问:“她头盔哪来的?”
“是杨思凝的,她说买了新的,旧的用不?着了就送给我女?朋友了。”这事贺西洲是知道的,但是今天重新问起,那头的人也琢磨出了不?对劲,联想到上回借车的时候车座下面那个绿青蛙头盔,于是他又多?说两句:“我不?是经常借你的车去接我女?朋友嘛,所以就图方便,顺手把头盔放车座了,你上回说要放女?朋友的头盔,我就拿回来了呀。”
“嗯。”贺西洲应了一声,说:“现在?给我转五百块钱,电动车你就不?用还了,卖你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一边操作手机登录微博,一边说:“之前在?家?里开聚会,不?是为了玩,是因为学校里的事情,纯属利益交换。我跟那些人,男的女?的,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在?你之前我没有?交过女?朋友,我甚至一直觉得谈恋爱是很麻烦的事情。”
当然,现在?也这么觉得,因为他在?跟沈星微争吵,看?着她哭得很伤心时,心脏也像得了病一样不?舒服。贺西洲以前从不?会这样,他的心脏一直很健康。
很快他就把手机给沈星微看?,屏幕上是注销账户的页面,当着沈星微的面按下了确认,然后退出把微博卸载,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地处理了,又用一种很严厉的语气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沈星微身上那尖锐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大半,但是刚才哭得很用力,狠狠抽泣了两下,抿着唇没有?回应。
“沈星微。”贺西洲的声音像催命符,直往她心口钻,强势地逼得沈星微一步步往后退,“说话!”
他的眼神很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还是要逼得沈星微无所遁形,自己?全盘托出。
她嗫嚅了片刻,经过刚才大声的叫喊,嗓子?有?些喑哑,慢声说:“我……我过得很不?好。”
“我为了参加比赛花了很长时间创作的画,因为当时太信任彭翰就交给他去登记,但是他拿着我的画登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获奖了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是受到他导师的启发和指点,但那是我的作品,那是我花了很多?心血,很多?精力创作出来的!”
“我在?网上说明真相,但很多?人来骂我,我又发了创作视频和照片,他们却说那些都是假的!是p的!我不?知道再用什么办法证明,一时冲动去学校打了他,被录成视频在?网上传播,然后所有?人都不?再相信我了。”沈星微不?停地擦着眼泪,将眼睛蹭得通红一片,天大的委屈压下来,努力藏在?心里那块腐烂的肉也被生生剜出,鲜血淋漓,“我被逮到派出所拘留,那里面的人不?准我睡觉,让我在?角落里站了整整一个晚上,如果我不?答应和解,就会被告上法庭。”
“所以我答应了和解,删掉作画的视频和照片,赔偿学校的仪器,没有?再去上课。”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沈星微觉得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好像那些烂泥一般的生活和往事已?经翻篇,但是今天再次提起,她还是哭得喘不?过气,声音很小地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我不?想你跟那些人一样怀疑我才是那个坏人,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没办法证明那幅画是我创作的。”
沈星微想掩埋这些不?堪的过去,掩埋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好像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样她跟贺西洲一起站在?蓝天下时,照在?她身上的阳光才是灿烂明媚的。
贺西洲看?着她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她垂着眼睫正?轻颤,上面挂满了细细密密的小水珠,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精力一样,眉眼失去了生气。但她的脸上又泛着不?正?常的红,刚才贺西洲在?触碰她脸颊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她体温的不?正?常,像是发烧了。
耳朵里都是她停不?下啜泣声,或许在?曾经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里,沈星微这样哭过很多?次,挣扎过很多?次,最后只能用这样欺骗自己?的方法得过且过。
不?去上课,不?看?手机里那些堆积成山的催债信息,不?接那些无止尽的电话,藏在?这个狭小黑暗的小房子?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一切。
贺西洲的本意不?是跟沈星微吵架,只是长了太多?分枝的树苗,光靠哄着是不?会将多?余的树杈掉落的,需要用剪刀剪去那些横生的枝丫,才能保证树木吸取足够的营养,茁壮成长。
白?昼般的光芒在?夜空闪过,照亮逼仄的小屋,还有?贺西洲和沈星微的脸,两人相对而站。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巨雷,仿佛要将整个天空劈成两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沈星微被狠狠吓了一跳,紧跟着房间一黑,所有?光明消失,眼前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停电了,这是老式小区经常出现的状况。还没等沈星微反应过来,贺西洲就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