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
没有中午那么大了。
车子驶入蓉园林荫道,佣人早早地撑着伞在院外等。陆淮年息了火,开门绕过车前,走至副驾驶旁边,弯腰将时柒抱了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抱她。
随着婚后时间的推移,两人接触频繁,她的乖巧逐渐博得他的喜欢后,遇上雨雪天气,两人一同回蓉园,他就会抱她。
时柒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穿过雨幕中的梧桐院子,进了别墅。私人医生在客厅里等,给她简单做了个检查,没有受伤,说她受了惊吓,休养几天会好。
她没吓着。
对方是寰宇的负责人,又是在一个拥有360度无死角监控的IFS商场,但凡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搞什么绑架。
她主要就是担心,那个姓秦的看见了她和唐小姐的信息内容。他若真将那些对话告诉陆淮年,时柒觉得自己会死得很惨。
所以,要加速离婚的进程。
后天17号一过,她立马收拾东西离开蓉园。之后陆淮年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追究她的过错,至少无法克扣她的‘工资。
“在想什么?”陆淮年不知何时打完电话进了客厅,在时柒身旁坐下。两人待一起时间久了,他也逐渐形成了习惯,下意识地搂她的腰。男人温热的手掌隔着衣衫贴在她腰背处,时柒蓦地回过神,佯装镇定:“老公,我有点困了。”
“我抱你上楼睡觉。”
“不用了,我自己去房间就好。”时柒起了身,趴在她脚边的猫咪麻溜地跟了上去。
望着妻子身影走远。
别墅面积大,一楼挑高的客厅区域更是宽敞,也就衬得她单薄的身子愈发瘦小。陆淮年眸底一沉再沉,秦夜该死。
白特助处理好IFS的事情,开着时柒开出去的那台车抵达蓉园。他让佣人帮忙提了车内的物件,进了别墅大门。
乌泱泱一群人陆续走入客厅。
把大大小小的购物礼袋放置在南角的储物柜里。
时柒平日里购物欲望并不大,一般只有过年过节她才会大肆去商场买东西,是列好了清单,专门买给家里佣人管家的。
最近没有什么节日。
五一劳动节距离现在也还有一个多月。
她怎么忽然买这么多礼品?
陆淮年瞥了眼南侧一隅堆积成山的袋子,也许是她一时兴起,他没多想。
-
翌日。
陆淮年下午出差了,说是明日回燕城。
时柒在蓉园待了一整天。
她买了个新的花架,将那些被她养的特别好的多肉植物移了过去。她又请了木匠来,在院子梧桐树底下搭建了十来个新鸟窝。她还买了一批鱼苗,交代佣人等货到了之后放进人工湖里。
院子的杂草她请工人来除了。
小植物的枝叶是她亲自去修剪的,她还擦了擦自己常坐的那只秋千椅。鹅卵石小道旁的地灯也修缮了一下,加固亮度。
整个别墅,大到雕梁,小到一草一木,时柒都精心让人打理了一番。包括今年除夕夜那会儿她和陆淮年一起挂好的红灯笼,一起张贴的对联,她都用干净的毛巾擦拭了一遍。
雨后傍晚的晚霞十分漂亮。
橙色印染半边天。
霞光从落地玻璃窗外透射进来,飘落在女人精致温柔的眉眼上。佣人们在客厅站了两行,纷纷注视着贵妃椅沙发上友好和善的太太。
时柒在整理她买的礼品,起了身,逐一送到每个人手里。她记得每个人的名字,每个人的生日,每个人的喜好。捧着怀里这些珍贵的物件,众人互相看了几眼。
今天不是过年。
也不过节。
太太怎么突然发礼物了?
还是金镯子呢。
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时柒分发完东西,笑着让众人去休息,自己则抱着猫儿上了楼。
进了主卧,时柒关上房门。
她去到衣帽间,从柜子里翻出那个有点旧了的行李箱。这箱子是她考上燕大的时候,老爸陪她在县城的小商场里买的,用了四年也没坏,搬来蓉园那天,也是提着它来的。
她拉开衣柜。
相似的衣服映入眼帘。
时柒没有拿那些陆淮年买给她的、浅色系、清冷派的衣裙,而是取下叠在边角落,她自己买的衣服,整理好放进箱子里。
首饰抽屉里全都是月亮形状的物件,耳钉耳环、腕表、项链等等。她扫了一圈,拿走了去年过生日的时候,陆管家送她的那对小蝴蝶流苏耳环。
鞋子也都大同小异。
时柒拿了双黑色小皮鞋,一双运动鞋,暂时够穿就行。她走至另一面墙,白炽灯光橱窗里是各类奢侈包包,其中Hermes占比最多,基本上都是一个款式,差不多的颜色。这些国际大牌包时柒没拿,只取走了去年生日白特助送她的那只小众设计的粉白色马鞍包。
确定衣帽间里没有要带走的东西了,时柒将剩余的包、首饰、衣服等东西拍摄了照片,分别发给了提前联系好的二手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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