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跑进了客厅。
它迈着小步子溜到时柒脚边,女人弯腰抱起小猫,摸了摸它圆圆的脑袋,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客厅里还有其他人,时柒抬起眼睛,看向几步外装着慈眉善目的老人,道:“这些事你和淮年去说。”
“阿年他性格孤僻,没你这么好相处。”老太太走到她身旁坐下,笑容和善:“柒柒,家和万事兴。你也要为阿年考虑呀,这个世界上,他就只有我们这些亲人了。”
“你对他很好吗?”
“我……”
“傅家办过许多次儿孙的寿宴,你给他办过吗?你记得他的生日吗?”
老太太沉默了。
时柒又说:“你专程来蓉园,也不是真心替那小孩道歉,只是单纯因为年初女婿要竞选职位,想让淮年在经济上帮扶一下吧?”
“如果真对他上心,为什么当年明知年幼的他和他姐姐流落进福利院,任由他们孤苦伶仃受人欺负,都不愿意把他们带回傅家?”
“燕城CBD若是没有盛唐那座大厦,你到现在也不会认他。既然是为了利益,那就没必要做出这副亲切长辈的模样。”
老太太怎么说也是一家之长。
活了这么大岁数,谁见着她都是毕恭毕敬,年初被陆淮年送去南山数月,今日又在蓉园受时柒的气!她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为了缓和与陆淮年的关系,她们犯得着来向她求和示好?
“时柒,你别得寸进尺!”
“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厉害。”时柒看着她,“你们俩不请自来,进了蓉园的大门坐在客厅里,见着我就是一通说教,我不听,就是我得寸进尺?那我现在差人把你们赶出去,我是不是就犯了滔天大罪?”
“你……”
“妈。”傅慧及时走上前拉住老太太,转而笑着与时柒说:“时柒,你午睡的时候妈一直在这里等你,许是等得太久,人的情绪会有些焦灼,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真的是过来讲和的,也是把你和阿年视为亲人,才会如此呀!”
时柒侧眸看向妇人的脸,直截了当:“淮年不会出资帮助你丈夫,他若是有本事,自己可以爬上副厅的位置。”
一句话。
傅慧面色瞬间青了。
再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她白下去的脸,想挤出笑容,试了几番也没挤出来。转头看向老太太,急切道:“妈,怎么办呢?”
老太太也无计可施。
见时柒抱着猫起身要走,吃了闭门羹的老人心口堵着一口气,上前拽住她的胳膊,逼停她的步子,冷声道:“时柒你装什么?我对陆淮年用心不纯,你难道是真心对他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他的钱,他给你置办房产,店铺,给予不限额的银行卡供你消费,帮你养你那身体不行的父亲,你才答应跟他结婚。婚后你对他除了应承恭维,还有真情?”
时柒:“确实没有。”
结婚之初他给出的‘替身协议’,她若是给出真心真情,那未免也太践踏自己的感情,太不自爱了。
可是如今。
许多事的真相浮出水面。
也许她可以试着重新认识陆淮年。
听到她的回答,老太太兀地发笑,笑声刺耳:“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了利益与他相处。这样吧,我们合作,你哄着陆淮年继续与傅家走动,傅氏旗下的小企业你随便选,看中哪一个我送你。”
时柒手机铃声这会儿响了。
来电显示:淮年。
屏幕上两个大字也映入了老太太母女二人眼中,在她们俩的注视下,时柒接通了这个电话,厅里静谧,没有开免提,那头陆淮年温软的嗓音也传到了每个人耳内:“小柒?”
这声音太温柔。
柔和似水。
若不是看到了来电显示,老太太怎么都不相信电话那边的人是那冷漠没有半点人情味的陆淮年。
时柒应了声:“嗯。”
“我半小时后到家。”
“好。”
“给你带桂花糕回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大部分的字词都是陆淮年在说,时柒只回应。曾几何时都是旁人绞尽脑汁想话题去跟陆总套近乎,哪里见过他费尽心思又甘之如饴地讨好别人?
时柒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回茶几上,没有去看旁边的两个人,喊了声十八便出了客厅,走时只说了句:“蓉园不欢迎傅家人,五分钟后没有自行离开,保安会进来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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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
风也小了很多。
陆淮年到家的时候,时柒正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她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呢大衣,系着围巾,遥遥望了那么一眼,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他初次在燕大礼堂见她。
管家跟着他进了院子。
接了他手里提着的装有桂花糕的盒子。
“先生,下午老夫人和傅慧来过。”
“小柒在信息里和我说了。”
“我在客厅外听了一些谈话,老太太与太太示好,但被太太拒绝了。先生,我觉得太太是站在您这边的,她还是很在乎您的。”
“是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