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国内的将士在得知月国军队打过来时,瞬间人心惶惶。
在拉那的带领下,参加灭火的和未参与灭火的士卒稍事休整了一番,集结在军营门口。
漠北军营内的水都用来灭火了,士卒个个灰头土脸的站在队伍里,滑稽的很。
他们之中,更多的是被浓烟伤了嗓子,想喝口干净的水都没办法。
猎猎风过,红旗残破。狂风卷过大漠,漠北国士卒尸横遍野,其中也混杂这不少月国士卒的尸体。
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之上。
月国士卒步步紧逼,将剩余的漠北士卒逼入漠北边城。
此番撤退匆忙,漠北士卒根本来不及多带弓箭这一类远程的武器,身上所带弓箭也早在刚才的一战中消耗殆尽。
就连城内的粮草,也是方才在得知月国打来时,匆忙派了一支小队整理,将被烧的所剩不多的粮草护送至城内。
如今仅靠着这些粮草,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沈钰骑着高头大马,目光凛凛的看着紧闭的城门。
身侧的王副将手持利剑,骑着马上前,他高声喊道:“漠北国的将士们,只要你们缴械投降,我们保证不杀,我军保证进入城内后,不杀老弱妇孺,不烧杀抢掠!”
城楼上,没了查图尔,拉那成了主心骨,他一脸凝重的看着城底下乌泱泱一片敌军。
天光破晓,这一战竟然打了这么长时间。
“拉那,我们如今怎么办?”暗红色的血迹散落在班布尔的脸颊,他吞了吞唾沫,脸色同样不好看。
夜里的这一场仗,原本有的五名副将,如今只剩下他与拉那。
班布尔紧握着手中还带着血迹的大砍刀,仿佛只要拉那说出奋力一战,他就随时会冲出去拼杀。
“等。”哪怕拉那强作镇定,可他微颤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无措。
班布尔侧身不可置信,“等?我们如何等?城内的粮食根本不够我们等的!”他气急败坏的伸手揪住拉那的衣领。
拉那自然不甘示弱,一把拍掉了自己班布尔的手,同时,他也一把揪住班布尔的衣领,将他扯到后面,手肘抵着他的下巴。
班布尔被压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如何等?自然是等皇城那边下命令,是战是和,不过是上头一句话的事情。”
班布尔闻言,再也没有力气握紧自己的砍刀,砍刀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若是等不到呢?”班布尔认命的闭上眼睛,不甘心的说出了最绝望的话。
漠北国内是什么样的局势,他们最清楚不过,援军恐怕是赶不过来了……
拉那向后推了班布尔一把,松开了揪住他的手,背身看向城楼下叫嚣的王副将。
“若是等不到,全看个人了,若是要战,大可集结起来打开城门冲出去,也算是为国捐躯。”
这是拉那最不想看到的,等到那时,全军恐怕都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出了城门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想保全自己,大可在月国将领冲进城内时放下武器投降,无非背着骂名过一辈子。我们与沈钰也交战过数回,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两人的话没有避讳周遭的漠北士卒,周遭的人脸上都露出难以言表的表情。
“我不甘心!”班布尔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
拉那一拳砸在城墙上,“我就甘心了吗?”
谁也不清楚,一夜之间,他们的军营就被月国人潜入,烧了他们的粮草又杀了他们的主帅,又是没了军心,又是没了后备支援,直接出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拉那艰难的下了最后的决定,“若是等了两日还未等来援军,我们就降吧。”
他们已经奋力一战了,可结果并不如他们所愿,既如此,只能走这下下策。
满腔热血终是被惨烈的结局浇的凉透。
“将军!”身侧的士卒皆单膝跪地,哀痛道,。
“是我等无能,不能带着大家封侯拜将!”拉那一脸痛惜,上了战场,若能活下来,自然是希望能有一番功绩,“保住大家的命,让尔等能平安回家是我等能为全军将领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漠北士卒,是漠北国境内千千万万的家庭,他不想……不想全军覆没!
王副将迟迟等不到城内的消息,向后扯了套在马嘴上的缰绳,他自然也清楚漠北国不会这么快投降,他不过是先将自己的条件开给漠北国。
马儿闲庭信步朝着月国军队走。
月国为了这一仗准备充分,绝对能和这边城内的漠北士卒干耗。
他们退后到一定距离,既能清楚观察到城门情况,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漠北国偷袭,就地安营扎寨。
两日后,漠北援军一如众人所想,根本没有到来。
并没有如历代史书上说的那般,将领浴血奋战死守城门,全员牺牲,满城英烈。
拉那一声令下,大开城门,迎接月国士卒。
拉那走出城门,迎上沈钰一干人等。
“沈将军,希望能如你所说,放过我身后这一城百姓,放过我军中士卒。”
在战场上,拉那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