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转头离开,把男女高亢冲动的声音抛却身后。
他不会追的。
虞宝意觉得沈景程应该知道,她在给他处理的时间。
送她来的那台车早先已经掉过头,她需要重新过马路,才是回家的方向。
虞宝意脚步未停,目光却停了。
那台车还等在原地。
不知过了几个红灯又几个绿灯,车身四周晕散的城市霓虹光一动也不动,像在等人。
等人。
冒出这个念头时,虞宝意正好走到车子正前方,她下意识看往车内,却因眼睛无法从晦暗环境中辨出想要的,而难以找到那人存在的证据。
好似不存在。
又在等她。
虞宝意坚决与他错身而过,抓皱的西装前后摇晃,差些碰到地面。
那刻,她莫名如释重负。
-
回到家后,虞宝意给梁思雪报了个平安,就把手机关机,倒头大睡。
她忘记把霍邵澎的西装放柜子里,想着反正要清洗和保养,随意点无所谓。
谁知第二日早上,关知荷敲门后进来,便看见那件西服搭在枕头上,虞宝意一半脸枕到上面,双眸紧闭着安睡。
关知荷叫醒女儿,问她要不要去大屿山求签。
虞宝意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嘟囔道:“不去了,白天有事。”
“什么事?”
“帮……”她眼睛原半睁半闭,看上去还没清醒,又状似自然地把那个“帮”字遮掩过去,“出去一趟,晚上喊思雪上来吃饭。”
“好,我也很久没看见小雪了。”
说完,关知荷坐到床边,手摸了下那件西服的袖口,心里顿时有数。
“Baby,白天是要帮小霍生把这件衣服洗干净,再送回去吗?”
虞宝意眼皮紧张得跳了一跳,表情照旧维持着困顿,“你在说什么啊Mommy……”
关知荷把西服从虞宝意身下抽出,问话云淡风轻:“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很熟吗?”
“不熟……”
“那小霍生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这?”
听到这,虞宝意自知无法含混过去,睁开眼睛,目中哪还有半分倦意。
“Mommy怎么知道是他的?”
“我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关知荷笑了笑。
又被母亲大人套了一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虞宝意坐起来,双腿折叠拱起被子,“我们没关系,也不熟,认识他是因为景程,你忘了景程说的承包了霍氏一桩工程吗?”
关知荷不知道信与不信,也只字不提那夜霍邵澎送她回来语焉不详的事。
“我是赞同并支持你多条路的——”
“Mommy。”虞宝意不耐烦打断。
“你听我说。”关知荷不紧不慢,“但我不是什么人都想你去接触,霍家门槛太高水太深,我不至于痴心妄想着去够,我也想我的Baby未来过得开心一点。”
隔着一层被子,虞宝意胳膊环住膝盖,心脏说不清是被什么弄得发痒。
“真的吗?Mommy不会强迫我去接近霍生?”
“当然不会。”关知荷安抚式摸了下女儿的长发,“小霍生人品不错,这些年也没听他闹出过什么荒唐事,就当交个朋友吧。”
虞宝意百分百信任自己亲爱的妈妈。
她放弃追究听到关知荷态度迥异的回答时心脏的异样,起床吃完早餐,用防尘袋装好霍邵澎的西装,直奔那家店。
来得早,又是熟客的女儿,经理做主插队让人帮虞宝意先弄,大约午饭前就能好。
她去附近逛了会,接到经理电话时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衣服怎么还给霍生?
虞宝意拿到东西,听到负责养护的工作人员说,这件西服手工制作的精度堪称完美,他们提起十二万分精神,都生怕弄坏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下,没有这方面的眼光,所以没观察出什么特别的。
结束后,她打车前往位于中环西区花园道的霍氏大楼。
该栋建筑由一位西班牙华裔建筑师主导设计,从上世纪规划设计到落地建成,足足耗时七年,高382.7米,统共八十五层。
哪怕历经几十年建筑风貌的更新迭代与风霜雨雪,它也依然是中区经济的核心建筑与象征。
虞宝意站在霍氏大楼下昂首。
大楼最高点被初夏刺目的阳光模糊成重叠的金色光晕,竟似望不到的尽头,攀不上的山巅。
与那人一样。
她扮最不惹人注目的模样,走进北正门入口,找到预约点。
“你话(说)……找小霍生?”工作人员拿座机电话手柄的手一滞,迟疑地放了回去,“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可以吗?我姓虞。”
工作人员弯唇,直言时礼数也做得妥帖,没有因为不认识虞宝意而目中无人。
“抱歉虞小姐,霍生的预约不经过这里,我们也没有权限替你转告。或者,你能尝试联系下他的助理吗?”
……助理?
虞宝意左思右想,她也没有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