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内,迎上法莉娅志得意满的微笑,真是被治愈了——才怪咧。
阿斯让晓得下一秒法莉娅就要变脸,而法莉娅也没让他失望,马上收敛笑意,换上自认威严的肃穆表情,斥道:“比我想象中要慢!”
她的话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锋利。
此时应该这样回应:“抱歉,但我已经尽力啦,生怕让您久等,回来路上一刻也不敢停。”
“出汗没有?”
“跑回来时出了点汗。”
“洗澡去。”
“求您让我休息会儿。”
法莉娅装模作样地权衡一番,拍拍身侧床垫,勉强道:“好吧,仅此一次!”
神经,害我笑了一下。
阿斯让牵起嘴角,脱下御寒的外套与皮靴。
嗯,脚还是要洗一洗的。
他掀开帐帘,用手铲了把雪。
“你在干嘛?”
“洗下脚。”
“有热水啊。”
阿斯让震惊了。
“……你看我干嘛,我要睡了。”
法莉娅和阿斯让对视了会儿,又一次大败亏输,身子一扭,只给阿斯让留下一个背影。
阿斯让无声一笑,喝了口法莉娅煮沸过的温水,洗过手与脚趾,默默钻进被里。
有法莉娅的体温在。
真好。
法莉娅,你这么可爱,又不注意防备我,真叫我难办。
要不是你有所谓“弑亲”的幼年创伤,我马上就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动手动脚!唉,真是折磨。
十年之约对我太残酷了!最多再忍三年好吧。
阿斯让舒了口气,靠着圣树赐福的副作用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伐木营地内各项的工作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着,质疑的声音也统统消失不见。
远征据点和角斗场一样,谁的拳头越大,谁说话就越管用。
阿斯让其实并不喜欢这种逻辑,他自认是个讲道理的好人,虽然堕落过一段时间,在角斗场里砍过不少人的脑袋,但总体上还是心向光明的,阵营光谱介于守序善良与中立善良之间,不然可不配呆在法莉娅身边,要是把她教坏……那完蛋,说不定她会变成一个比蒂芙尼还坏的大魔头。
为了杜绝这丝可能,阿斯让必须以身作则。
若说阿斯让因何有此担忧,答案嘛——
“没吃饭是不是这就偷懒了偷懒、偷懒!敢晚一天交差,龙来的时候就把你们都栓去喂龙!”
听闻监工的话,法莉娅眉头一皱,犯了嘴瘾,对阿斯让说道:
“嗯?不努力干活阿斯让,你去跟那监工说,让他把鞭子抽响点。唉,这些奴隶为什么砍棵树都不积极非要让自己挨鞭子抽我看还是教育少了!阿斯让,我有个想法,将来等我入主魔女院,我要推动一项法案,在圣都建起个面向奴隶的学校来,考核不合格的,干脆扔海里喂鱼去,考核合格方才有当奴隶的资格,若是优异,便能在富贵人家里做家仆,如此一来,奴隶以下犯上的事件也能大大减少,唯使尊卑有序,才能长治久安呢!”
真是天才般的想法!一般人哪能想出此等“好主意”呢?
阿斯让不由揶揄道:“那请问我是合格还是优秀呢?”
“大多数时候不合格!”法莉娅摆出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锁着眉头说道,“但其他时候可算优秀,综合考量一下,只能说是勉强合格!总而言之,你还需多多努力,不要忘了你还处在我规定的试用期里。”
我说,这种小事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