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略带歉意地望向南荣婳。
“南荣姑娘,大理寺少卿亲自前来,我得提前安排妥当,只得失陪了。姑娘且在此安心用早膳,待大理寺的人走了,我再来陪姑娘。”
南荣婳不在意地摆摆手,“夫人且去忙,不必管我。”
林夫人行了一礼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没了林夫人的‘谆谆教导’,南荣婳自在多了。
她拿起酥饼就着油茶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想她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在族地,吃过野菜野果、喝过泉水雪水,后来年纪稍大一些终于学会生火做饭,可偏偏没那天赋,做的饭食野狼野狗都嫌弃不吃。
而这一路进京,即便凭着‘本事’挣了些银两,可想起还未妥善安置的族人遗骨,她便不舍得多花一文钱。
只要能填饱肚子,干粮就着白水她也不嫌。
这顿早膳,可是她许久没吃过的美味了。
沈临鹤大踏步迈进偏厅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姿态优雅地坐在桌前,她的腰背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像是高门贵府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般。
但她的嘴角偏偏粘着一点酥饼屑…
就像是原本不染凡尘的神女突然落了凡间,让人触手可及一般…可爱。
林文成跟在沈临鹤身后喘着粗气快步进了偏厅,心想年轻人的体力果然好,方才在前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跟不上快走几步的沈临鹤了。
“少卿,事发地在偏房后,不是这…南荣姑娘?”
林文成没想到南荣婳在此吃早膳,他看了看南荣婳又看了看沈临鹤。
谁都不好惹…
“你便是林评事提到的南荣婳姑娘?是你找出了真正的凶手?”沈临鹤饶有兴致地看着南荣婳。
南荣婳轻叹了口气,默默将手中的碗筷放下,不慌不忙拿出手绢擦了擦嘴。
这顿饭吃的竟如此艰难…
她抬眸看向林文成,林文成在沈临鹤斜后方偷偷朝南荣婳挤了一下眼睛,摆了摆手,意思是他并没有把南荣婳有异能的事说出去。
南荣婳这才慢条斯理地朝沈临鹤望去,一看便大体明白了林夫人为何称这人为‘祖宗’。
按照赵贵全禀报,今日该当这位沈少卿当值,可他非但没有身穿官服,反而穿着打扮有些…花里胡哨。
一身绯红色的绣金花锦长袍外罩纯白色的上好狐裘,惹眼的很,若穿在旁人身上,定当惹人烦厌。
但眼前这人偏偏生了副好容貌,再加上一双桃花样的眼,这艳色反倒更衬得他容色出众。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茶褐色的祥云纹带,上面坠着一个通体碧绿的玉坠子,一看便价值非凡。
而他的怀中露出…一条女子的桃红色丝绢的一角,上面貌似还绣着花样。
自从这人进了偏厅,此处便漾开一股带着甜腻花香的胭脂味道。
这人昨晚去了哪,简直…不言而喻。
南荣婳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移向一旁,定在了某个虚空处。
其实今日本不该沈临鹤亲自来,只不过他在雁望湖旁的知意楼中听了一晚上小曲儿,今早刚回大理寺便接到消息,说是太子欲邀他入东宫一叙,这送信的人还有两条街就要到大理寺了。
沈临鹤来不及换衣服,恰巧在大理寺门前遇到了林文成的马车,一溜烟儿便钻了进去,嚷嚷着既然与下属有关,他定要亲自前去查案。
马车上他随口问了问案情,林文成把昨夜那些匪夷所思的画面一概略过,只战战兢兢地讲了个大概。
不过沈临鹤也没往心里记,他正琢磨着太子找他的用意,于是便没有发现林文成说辞的漏洞。
而林夫人方才在正厅中已将茶点安排妥当,一问才知沈临鹤竟径直去了偏厅。
想起南荣姑娘出众的模样,林夫人暗道糟了,着急忙慌地便往偏厅跑。
进了偏厅见沈临鹤的目光黏在南荣婳的脸上,林夫人心中‘咯噔’一下。
她讪讪地笑道:“不知沈大人今日会来府上,实在是招待不周,请沈大人见谅!”
说着,林夫人挪到南荣婳与沈临鹤中间,状似不经意挡住了沈临鹤的视线。
“这隆冬时节,辛苦沈大人跑一趟了,正厅中备了些茶点,不如沈大人移步正厅?”
沈临鹤脑子灵光的很,见林夫人如此说辞,知道自己臭名在外,人家这是怕自己看上了那位南荣姑娘。
恰在此时,他的小厮匆匆前来,附耳禀报,说是为太子送信的人扑了个空,现已返回了东宫。
沈临鹤点了点头。
这趟只是为了躲太子,现已达到了目的,沈临鹤也没有杵在这讨人嫌的必要了。
于是,顺着林夫人的意思,沈临鹤由林文成陪着移步去了正厅。
见这位瘟神走了,林夫人长舒了口气。
她在南荣婳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些后怕地说:
“姑娘初来京城有所不知,这位沈临鹤大人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整日花天酒地,调戏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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