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荣婳还盯着他看,来旺一琢磨便知他家少爷定是忘了把迎春宴的事告诉南荣姑娘了。
他正要开口,忽听云香阁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是临鹤的小厮?”
来旺转头看去,一眼便认出了正往他们这走来的女子。
他瞬间又恢复成木愣愣的样子,面无表情拱了拱手,“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一身华贵的玫红色织锦长裙,外罩一件纯白色狐裘,低挽的堕云髻上插着一根金灿灿的孔雀簪子。
她保养的很好,若非梳着妇人发髻,恐怕会误认成年轻姑娘。
安平郡主目光扫到南荣婳,忽地一顿,皱了皱眉回忆片刻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临鹤说的案子证人!”
南荣婳原本压根没想起来这女子,听她这般说才隐约有些印象。
那时南荣婳初来京城,从林府离开后要去客栈落脚,沈临鹤非要陪她一同前去。
然后在巷子口遇到了这女子,女子一把挽住沈临鹤问她是谁,沈临鹤答是案子证人。
原来这女子便是安平郡主。
她的母亲是庆启帝最小的女儿,安平郡主于是从小备受疼宠,在京城也是个能横着走的人物。
来旺瞅了一眼安平郡主,又瞅了一眼南荣婳,心道糟了。
安平郡主是出了名的嘴上不饶人,南荣姑娘又是个冷性子,万一哪里惹恼了安平郡主,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毕竟连他家少爷一提到安平郡主都皱眉。
“郡主,这位是我家少爷的未婚妻子南荣婳姑娘。”
“什么?她就是传说中临鹤的未婚妻?!”
安平郡主毫不掩饰,眼睛瞪的老大,围着南荣婳转着圈地打量。
半晌后,感叹道:
“我怎么说这小子流连花丛这般久,还不赶紧把终身大事定下来,原来跟这位姑娘相比,感情以前那些都是胭脂俗粉啊!”
“瞧瞧这样貌,瞧瞧这身段,瞧瞧这气质,啧!”
“不过,”安平郡主的目光紧紧盯着南荣婳的双眼,低声道,“我可听人说,姑娘平民出身,攀上临鹤只是因为他背靠国公府,又是大理寺少卿,我说的…对吧?”
南荣婳一听,连嘴角都懒得挑了,“安平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嗯?”听南荣婳这般回答,安平郡主倒很是意外,她还以为这貌美女子会矢口否认甚至可怜兮兮地流下三两滴眼泪呢。
“你有点儿意思啊!”安平郡主一把搂住南荣婳的腰,“走!我带你挑衣服去!”
不顾店中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安平郡主直接把南荣婳带上二楼,要知道这二楼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
临上楼梯前,安平郡主还不忘朝门外的来旺吆喝道:
“那谁,你回去跟你家少爷说,他的亲宝贝在我这放心就是了,等我给她挑好衣裳首饰,我负责将她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来旺心中有苦难言啊,放你这?放你这才不放心呢!
这位安平郡主虽然嫁了人,但在外头养的面首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南荣姑娘可别跟着她学坏了啊!
来旺急得打转,但铺子二楼只有女宾可入,无奈只得匆匆赶去给他家少爷报信了。
云香阁二楼有一个个宽大的雅间,雅间中茶桌、软榻、换衣室应有尽有。
雅间外有一个模样俊秀的年轻男子正在抚琴,他的长发披散,只用一根绸带松松系住发尾,青绿色的长衫下显然没有穿里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见安平郡主前来,抚琴的男子朝她莞尔一笑,含情脉脉。
安平郡主回之一笑,眼中毫不掩饰欣赏之色。
南荣婳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一丝…怪异。
还不待她细想,安平郡主便将她带到最大的一个雅间。
雅间内燃着香,清蓝色的烟笔直向上,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甜味。
“南荣姑娘此次前来应是为了迎春宴吧?”安平郡主一脸骄傲道:“姑娘可能还不知,这每年一次的迎春宴啊,是我举办的!”
安平郡主昂着头,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惊叹和夸奖,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迎春宴上啊,京城各大世家和高门的公子贵女都会参加,每到这时大家小姐们便会使劲浑身解数让自己惊艳众人,届时争奇斗艳不好热闹!”
“前两年的迎春宴,吏部尚书郭庸的女儿郭念真可谓出尽了风头,不过我看啊…”安平郡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南荣婳,“今年她可要被比下去喽!”
“来人!”
安平郡主双手一拍,几个模样标致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入。
“今日你们的任务便是好好为南荣姑娘挑选服饰,务必让南荣姑娘在迎春宴上一鸣惊人,把那自视甚高的郭念真狠狠拍在地上!”
“是!”
南荣婳见过战场上遮天蔽日的孤魂,见过无数因怨而生的厉鬼,但她哪见过这阵仗。
几个年轻女子有为她量尺寸的,有为她挑选发饰的,有为她选择布料和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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