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鹤自然知道这字条是留给南荣婳的。
他看向南荣婳时,眸中神色已恢复如常。
故作轻松道:
“宫中竟有人做这等无聊之事。”
南荣婳上前几步,借着他的手看到了字条上的字。
她倒是已经猜到了,于是并不意外。
“我在极泉宫也看到了这人留给我的字条。”
南荣婳将今日在极泉宫的见闻告知了沈临鹤。
沈临鹤听后,垂眸沉思片刻,疑惑道:
“按说,这人不应该是国师,她如今躲你还来不及,怎可能往前凑?”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南荣婳的脸上,“据你所知,还有其他人有此种能力吗?”
南荣婳轻轻摇头,“这人不像我见过的任何人,但总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此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看来想到了一处。
沈临鹤沉声道:
“莫非与你小时失了的记忆有关?”
“或许。”南荣婳声音轻缓。
也或许是再久之前的记忆…
随着南荣婳隐去了气息,皇宫上空的真龙之气聚集了一会儿之后便渐渐散了。
南荣婳望着消失的真龙,心中轻叹。
若真龙气盛,今日必有一场恶战。
可如今,真龙之气式微,倒让她躲过一劫。
沈临鹤与南荣婳并肩而行,南荣婳的目光时不时往沈临鹤脸上看去。
终于在她第十七次看向沈临鹤时,沈临鹤一下笑出声来。
桃花眸子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他打趣道:
“唔…我自知长相翩翩,姑娘若喜欢,大大方方看就是了!”
南荣婳瞥了他一眼,别扭地转过脸去。
随后又不放心,侧目朝沈临鹤道:
“你的伤… 如何了?”
沈临鹤一脸的伤口还是有些唬人的,虽然看上去伤口不深,但南荣婳担心会否伤到其他要害的地方。
可不问倒还好,一问却将某人的无赖给勾了起来。
只见沈临鹤先是皱了眉,手轻轻去触碰脸上的伤口,然后一副疼痛入骨的模样朝南荣婳道:
“这些伤口看着不深,但疼是真疼啊!”
他屈了屈膝,将一张俊脸朝南荣婳凑了过来。
一边凑近,还一边委屈道:
“太疼了,快吹吹!”
南荣婳愣了一瞬,沈临鹤在她面前可是越来越…
脸皮厚如墙了。
她先是悄悄翻了个白眼,想要转过头去。
可目光落在沈临鹤脸上的那些伤口,想起他方才不管不顾,竟硬生生穿过利如刀片的雪花到她身边时,她又有些不忍。
正当南荣婳犹豫要不要真给沈临鹤吹两下时,忽听远处宫门的方向传来一个人的高声呼喊:
“沈兄!沈兄!本王在这呢!”
沈临鹤的表情一下便僵住了,怎么这家伙偏偏这时候打断这美好的氛围!
方才他都感觉到南荣婳在犹豫了!
沈临鹤目光如利剑般看向宫门处那一脸兴奋,跳着脚朝他招手的人。
那人似乎嫌他走得慢 ,干脆在雪地里朝沈临鹤跑过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扈从。
“沈兄!”隔着一段距离,那人就开始呼喊道,“方才你早早离席,我以为你走了呢!”
沈临鹤眯着眼看向离他越来越近的人,沉默不语。
直到那人一脸灿烂的笑容在他身前停下,沈临鹤才幽幽开了口:
“五皇子倒是好眼力,隔这么远,漆黑一片还能认出在下。”
沈临鹤语气冷硬,可那五皇子梁牧却丝毫没有听出其中深意,反倒以为沈临鹤确实是夸他。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正要谦虚几句,目光不经意从沈临鹤身旁的女子脸上扫过,一下子便顿住了。
“你…”过了片刻,梁牧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南荣婳!”
他的表情先是惊喜,而后变作了疑惑,再然后视线慢慢转向沈临鹤,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们两个…认识?”
沈临鹤勾了勾唇,朝南荣婳走近了半步。
微微抬了抬下巴,沈临鹤缓缓开口道:
“忘记给五皇子介绍了,这位是南荣婳,我的…未婚妻子。”
目光傲娇又得意。
-
豪华宽敞的马车中,梁牧托着腮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对面坐得极近的一对男女。
女子一身素衣,容貌绝美,一如那日在城门外初见她时的模样。
而男子虽较往日狼狈了一些,但依旧身姿挺拔,风华正茂,是他认识了许多年的临鹤兄长。
二人挨在一处,看上去确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呸!
他先前从没想过将这二人搁在一处!
沈临鹤瞧着梁牧的脸色,心中畅快了些,方才被他打断暧昧气氛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你们定亲多久了?”
梁牧沉声问道。
“几日。”
“数月。”
二人异口,却不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