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鹤的一句承诺,代表了什么,在场中人都明白。
那是一个国家正统血脉的延续,是缙国的将来!
曾叔再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可一句应承简单,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尤其是与兹丘国这一整个国家对抗!
“不过,有一点十分奇怪。”傅诏驻守大庆国边境多年,对各国的实力很是清楚,“以兹丘国的兵力,是如何破了凤口关?”
兹丘国士兵虽好战,但毕竟兹丘国人少,兵力不足。
那凤口关,就连傅诏都没有信心能破,兹丘国又是如何做到的?
南荣婳一手拎着沈临鹤的软剑,轻轻点了点地。
那剑自打入了她的手,便再没有动静。
“想知道为什么,去看看便是了。”
她一句话说得轻巧,好似深入缙国腹地只不过是件游山玩水的小事罢了。
不过对她来说,或许真是如此。
沈临鹤脑中灵光一闪,看向南荣婳说道:
“过了万海坡再往北一些,便是缙国了。”
他二人对视一眼,已是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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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魁首道上的积雪可没至人的小腿,道路两旁的店家纷纷拿着扫帚扫店门前的积雪。
“明儿就是元宵了,今年的团圆节啊,可一点都不团圆!”
一个短须中年男子扫着雪,想起家中还未醒来的内人,一脸愁容道。
隔壁铺子的年轻男子朝冻僵的双手哈了口气,搓了一会儿手又继续扫雪。
“我娘也没醒呢,眼看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朝堂也没个说法!”
“唉,”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贵人们哪顾得上我们平民百姓啊!”
年轻男子一脸怒气,一下摔了扫帚,“听说那国师造了孽就跑了,如今朝堂连个能救他们的人都没有!简直不把百姓的命当命!”
他这一嗓门可不小,周围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年轻男子的爹一脸惊慌,赶忙从铺子里出来,也顾不上捡地上的扫帚,连忙把年轻男子往铺子里拽。
“哎呦!你是不要命了吗!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那年轻男子一边被父亲拉扯着走,一边还不服气道:
“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娘到现在都没醒,还不能让人说了?!那圣上和太子是做什么用的,他们…唔唔…”
年轻男子一下被他父亲捂住了嘴,“你这张嘴可安个把门的吧!哎呦!你这是想要了爹的老命啊!”
两人拉扯着进了铺子,而后‘咚’一声,铺子门便关了个死紧。
其他出来扫雪的店家怕殃及己身,也赶忙回了铺子里。
沈临鹤和南荣婳正朝城北边的打铁铺子走着,正巧看到这一幕。
“你上次说极泉宫已经空无一人,连魂魄都不见了踪影,可猜测到东平寒月将它们带到了哪里?”
南荣婳执灯而行,神色淡然。
“倒是有一猜测,还未证实。”
沈临鹤侧头向南荣婳看去,女子睫毛纤长,在阳光中如蝴蝶的蹁跹翅膀。
她将从郭庸藏金子的地洞而入,把京城地下的通道转了大半一事,告知了沈临鹤。
但不知为何,她独独略过了在地道中遇见了傅诏这事。
南荣婳眼神闪烁了一下,心想,不重要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仿佛是劝慰自己,如此一想,南荣婳倒真是放下了。
“我猜测地道可通向极泉宫,东平寒月应是从地道,将那些魂魄带走了。”
“至于去了哪…”南荣婳顿了顿,微微侧目看向沈临鹤,“我觉得,或许是太郯山。”
“太郯山?”
沈临鹤有些意外,太郯山相距京城不下数百里,更何况带着那些魂魄怎么可能轻易说去就去呢?
而在南荣婳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她就能办得到。
南荣婳仿佛对踩在雪中绵软的感觉有些入迷,这次也没有召唤小鬼,而是实实在在踏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她垂眸看着脚下,轻声开口道:
“之前老鼠精提到过东平寒月想让她将地道挖至太郯山,可还没挖好,老鼠精便死了。但若是能挖地道的,不止一个呢?”
“唔…”沈临鹤负手而行,垂眸思索。
二人在街巷中穿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打铁铺所在的巷子里。
远远地便听到有‘哐哐‘的声音传来。
“这巷子里有三家打铁铺子,我买软剑的那家是其中最大的一家。”
沈临鹤带着南荣婳向前走,可走到那家打铁铺前时却愣住了。
只见店门紧闭,门上的牌匾也已经拆了,店门口放着的铁匠炉和砧子都不见了。
“这家铺子已经关了,公子不妨来我这看看吧!”
隔壁店铺正在打铁的一个铁匠看见沈临鹤站在那处不走,笑着说道。
沈临鹤忙问道:
“我先前从这家店铺买了把剑,可是用了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豁口,这不想来这理论理论,请问这位大哥,这店铺是何时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