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婳视线所及之处,飘荡着浓烈的怨气。
那怨气在不断地冲撞着四周的虚空之处,仿若有一个无形的牢笼将它困住。
南容婳打量了一会儿,目光中有些疑惑。
这东西好似在此困了许久,但分明此处并没有能将它困住的东西…
南容婳的目光扫过甬道前后,并没有看到通向那宫殿的门。
随后她沿着甬道又往前走了一段,但却离那宫殿越来越远。
想来这甬道与那宫殿隔着墙,若找到通向宫殿的路,还不知要绕多久。
南容婳轻蹙了下眉头。
对她这种东南西北都分辩不清的人来讲,在皇宫中找路着实难了些。
最后实在无法,南容婳又掉头走回到方才发现宫殿的位置。
“去吧。”
话音刚落,几只小鬼争先恐后地挤在宫墙边,变作一层层间隔相同的阶梯。
南容婳轻撩裙摆,一步一步轻巧地越过了两人高的宫墙。
“这…这…”
此时方才去禀报熙慧贵妃的小公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正想告知南荣婳,让她直接去慧泽宫。
可没想到这青天白日的,差点把他的魂儿都吓掉了!
只见女子踩着空气,神色从容地越过了宫墙!
小公公使劲揉了揉他的眼睛,仔细去看,但甬道中确实已没了女子的身影。
“鬼…鬼啊!”
小公公两腿发软,再不敢往前走一步,转身踉踉跄跄向回跑去。
“什么!踏空而行?!”
李梦甜此时也在慧泽宫的正殿,听到那小公公颤着声音回禀,她只觉得可笑!
“你这奴才,莫不是眼睛长到脑袋后头了!”李梦甜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公公,“你用你那蠢笨的脑子想一想,怎么可能有人踩着空气走路!”
那小公公一脸委屈,又不敢反驳,只好悄悄抬头看熙慧贵妃。
白熙慧此刻正在欣赏今日新送入她手中的指套,各个精美绝伦。
她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那个女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此事听来着实蹊跷了些。”
她将手上的旧指套摘下,换上了一副新的,抬起手来看了又看,满意地点点头。
“你说看到她消失,是在哪处消失的?”
那小公公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他太过惊恐没有注意,如今回想起来,倒是…
“她…她在棂月宫那处…”
“哐——”
白熙慧的手一抖,盛放指套的木匣子没有拿好,一下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从匣子中洒落的指套,猛地站了身,厉声质问道:
“你说什么?棂月宫?!”
那小公公喏喏点了点头,他如今也心中惊骇得很,低下头去不敢看熙慧贵妃的眼睛。
“谁在说棂月宫?!”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随后一道金黄色的身影迈进了慧泽宫的殿门。
殿中人见竟是圣上,纷纷惊慌失措,跪拜行礼。
李仁平的一张脸冷若冰霜,他的声音低沉,又重复了一遍:
“谁在说棂月宫?!”
趴伏在地的小公公此刻已经抖成了筛子,他哆哆嗦嗦道:
“回…回禀圣上,是…是奴才方才,方才见到…”
“拖下去,斩了!”
李仁平不等那小公公解释,就命人将他拖走。
随即,守在门口的宫人手脚利落地进来将小公公带走了。
那小公公挣扎着哭嚎道:
“圣上,圣上,奴才是因为有人翻了宫墙,进…进了棂月宫!”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李仁平眯着眼看向白熙慧,眸色阴沉,“方才那小太监是什么意思?”
白熙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棂月宫’三个字可是这宫中的禁忌,今日怎就这么倒霉,好巧不巧让圣上听到!
她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上,声音发着颤,解释道:
“今日南荣姑娘进宫驱鬼,方才…方才那小太监来禀报,臣妾让他将人请来此处,可…可没想到那小太监去寻南荣姑娘,却…却说她,踏空而行,翻墙入了…入了…”
‘棂月宫’那三个字她实在难以说出口,生怕说出来,圣上便连她一起拖出去砍了!
在旁人看来,她这个贵妃受尽圣上疼宠,可其中内情,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不过是李未迟的生母庞瑶霜的替身罢了!
前几年圣上对她还能有些偏爱,可自从圣上开始追求长生之道,就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李仁平的说话声。
白熙慧不敢抬头看李仁平的神色,她的心中惴惴,生怕此事牵连自己。
而李梦甜不知其中利害,她好不容易抓住南荣婳的把柄,怎可能轻易放弃!
李梦甜抬起头,理直气壮对李仁平说道:
“父皇,我看那个叫南荣婳的,就是个招摇撞骗之徒,说不定她入宫是另有谋算,此人心怀叵测,不得不防!”
李仁平听她这般说,一双眸子深沉,不辨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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