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回头看,也知来人定是那个蛮不讲理的五公主李梦甜。
南荣婳未曾将此人放在心上,于是自然不愿意搭理她。
心中惦记着沈临鹤那边的情况,既然熙慧贵妃不在,她便无须在此处多留。
南荣婳转身便要向殿外走去。
李梦甜见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心中怒火丛生。
她朝南荣婳快走几步,想要伸手抓南荣婳的胳膊,可手指还未曾触碰到南荣婳的衣服便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刺痛!
李梦甜惊叫一声,忙收回手,骇然地看向南荣婳。
方才她仿佛触摸到一块千年寒冰,那冷意不光凝在她的指尖,还顺着手指流入她的四肢百骸!
“你…你…”
李梦甜捂着冻伤的手指,心中震惊之余,愈发愤愤。
见南荣婳连脚步都未曾停一下,迈出了大殿正门,李梦甜哪受过这种待遇?
她的父亲是一国之帝王,母亲是统领后宫的贵妃,而南荣婳压根什么都不是!
料想这不知礼数的女子也不敢真的对自己怎么样,李梦甜胆子大了些,急喝一声:
“南荣婳,你站住!”
然而南荣婳如同没有听到一样,脚步不急不缓继续向外走。
李梦甜不顾手上的伤,提起裙摆就向南荣婳跑过去。
可眼前的素衣女子虽看上去如闲庭信步,但李梦甜却怎么都追不上。
眼看南荣婳已经走到慧泽宫门口,李梦甜气急,大喝一声:
“妖女!你根本配不上沈临鹤!”
南荣婳倏然停住了脚步,慢慢转回身来。
李梦甜心中一阵得意,她快跑几步,边跑边喊道:
“你这妖女定是用妖术迷惑了沈公子!或者用什么方法威胁他,让他不得不娶你!他对你定然不是真心的!他…”
当李梦甜到了南荣婳身前,真对上南荣婳一双如墨的眸子时,未说完的话却再说不出口。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
黑沉沉若深渊一般,好似看向谁,谁下一刻就要万劫不复一样!
李梦甜打心底里害怕得颤抖,她双眼瞪大,想要移开视线,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如同被那深渊吸引一般。
忽地,那深渊燃起了红色的火焰,火焰离李梦甜越来越近!
李梦甜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内心在不停地呼嚎救命,但怎么都喊不出声来!
那红色的火焰如一朵妖艳的莲,眼看就要将李梦甜吞噬——
“南荣姑娘!”
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
李梦甜眼前的红色火莲瞬间消失了,她两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哟,五公主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一名白发无须的公公。
他见李梦甜倒在地上,急忙招呼慧泽宫中的宫女道:
“还不快把五公主扶进去!”
宫女们如惊醒一般,赶快跑过来手忙脚乱地将李梦甜架回了殿中。
“唉,如今的宫人呐,不见一个机灵的!”
这公公皱着眉嘟囔一句,待看向南荣婳时脸上瞬间换上了笑容。
“南荣姑娘,杂家奉圣上之命来请姑娘去一趟永德殿。”
说完,他抬眸朝侧对着他的女子看去。
然而等了片刻,却不见女子有什么反应。
想起沈家小公子的嘱咐,他没有再出声提醒,而是默默等在一旁。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素衣女子才慢慢转过身来。
她眸色平静,只不过声音有些低哑:
“走吧。”
这公公年纪不小了,走得很慢,幸而南荣婳也不着急,闲闲散散地走着。
但其实,她的思绪纷杂,内心疑虑丛生。
方才,李梦甜的三言两语似乎将她内心的一丝烦躁情绪无限放大。
耳边仿若有一个声音不停念叨着——
杀了这个讨厌的人。
南荣婳皱了皱眉,那失控的感觉,竟让她感到无比熟悉,仿若曾经她就是这个样子。
随心所欲,残暴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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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永德殿的路上,若有宫人遇到他们,总会一脸惊讶,而后恭恭敬敬地朝这白发公公行礼道:
“卓公公!”
更有甚者,竟要上前来搀扶这卓公公。
而卓公公都一一笑着拒绝了。
见南荣婳跟着他的脚步慢悠悠地走,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卓公公眯着眼睛笑道:
“有劳姑娘愿意等着杂家,沈家小公子的眼光果然不错!”
南荣婳一愣,反应过来这‘沈家小公子’应当是指的沈临鹤。
她这才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卓公公。
卓公公不光头发是白色的,连眉毛都白了,看上去约莫七十来岁。
他看南荣婳打量他,笑了几声,笑声虽尖细,但却有几分可爱。
“杂家走得慢,还得委屈姑娘再走一段时间,不如杂家给姑娘讲讲杂家的故事吧?”
见南荣婳点头,卓公公笑意更深了些。
“杂家自幼是在夏国宫中长大,见惯了夏国皇室的种种恶行,自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