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厝边们说,他们原本想先将神明救出,可是却发现堂中也是一地死人不说,神明尊还都没有了!”
这话一出,不禁同桌人与头家娘一声惊,那些邻桌顺着扒耳朵的也是肩头一耸,纷纷不由得回头瞥上一眼,头家娘四下望望,离着正午歇工还有一刻多,这也挤着些坐下
昨夜里玄黄堂与那堂主家的陈府大宅同时火烧厝成了焦木塌墙的破败,清早开始便取代了这几日对那洪宪新帝的嘲弄,因果所向,仇家阴毒或是多年不现身的陈带白其实是去了深山修行高进,却斗坛大败,赔了全家性命等等,但凡走街而过,停留哪摊哪铺之前,几乎都能听到二三,句句有板有眼,不知该信谁好!
“神明……神明没了?!无可能啊!陈府也是起火的,而且不管哪张嘴巴都说的是陈府大门是锁进了的!等到把门卸下,里面能烧的几乎都成灰了,陈家如果有人出来,那么干嘛不是他们家里人喊的救火,而是等着厝边与夜更发现”
阿乐这说法赢得头家娘与阿刘的认同,那灰绿马甲的却着急了,这就一掌上桌,这才察觉自己有些招摇了,赶忙啜上一口茶水,压下声音,而那间隔两桌,三男一女筷子动得缓慢的几人,靠着那脚尖立身,浑身灰蒙的阴魂少年无声的唇动,用着不同常人的法子将他那些声情并茂的故事收入耳中,时而互相一觑,越发眉头紧锁,凝重上脸
“竟让将玄黄堂中的神明尊都盗取,那人到底是何居心!咱们昨夜就该去玄黄堂中过夜,说不定费些力气,还能保住玄黄堂,也算不辜负陈堂主的信任!”
段沅气愤地连碗中的卤面都闻不着了香味,筷子一横,愤愤撺拳,王玖镠却重新握稳了手中筷子,摇着头将碗中面往嘴里送,很是无奈
“眼下去告知他那弟子家中变故才是不辜负了他!咱们回玄黄堂是可以,可你也看着了,这见不得光的这次搬了救兵,我和阿琛都是连滚打趴地从那出来,在陈府对上他也是险胜,那么多尊神明……哎……”
他摇着头又嗦进一大口,抬眼却瞧见茅段二人蹙眉撇嘴地齐齐盯他脸上,但茅绪寿的脸色显然不段沅差了许多,冷冷一声
“贫道名字茅绪寿,已经告知多次!”被他抢了先,段沅把那句“你刚刚怎么叫他”给咽下,啜了口茶水转向身侧的人,语带责问
“师父有不养之责于你,你心有埋怨我可理解,但是你如此憎恨姓名以及他的弥补……即便他不是你父亲,作为修行之人他也是让人敬重的同道高功,你何必谈及色变,如触瘟疫!”
王骞如一直托腮沉默,听到这番后赶忙一声吆喝,朝着忙碌的头家再叫了鱼圆汤,随后挤出了个笑容,往三人碗中各添了一块五香卷
“吃东西!吃东西!这漳州做的卤面最是地道!段小姐,茅小先生他并非对段高功生疏埋怨,而是多年未见自己父亲,结果再相见已是阴阳两隔未能亲解心结很是遗憾,这需要时日,还请你不必计较!”
其实段沅开口也就悔了,茅绪寿若是真的恨自己师父,又为何还能跟他们一路同行那么久,又为何王玖镠昨夜说起那符纸,他那辩驳的急促与自己没个两样,但是终归是他是恩师的亲眷,否则没这一身好修行傍身,这就是个口上无礼,惹人嫌的怪人!
二人之所以平息下来更多的是在于让嗓音疲倦,面色憔悴乌青的王骞如又添了烦恼的愧疚,昨夜回到之后三个小辈几乎是各自房门一合便沉沉睡去,午时一刻起身再出时
提前许多的王骞如已是给宿店结账打点好了大半归去所需,连那几个随着陈夫人而出的家仆也被退煞清醒,王家主人还自掏腰包地给了每人三块小洋的路费让其散去,至于陈夫人,或许是因为过于愧疚,清醒时竟然不辞而别
王玖镠一问才知,父亲因为陈带白之事愧疚整夜未眠,这才早早起身忙碌,来吃这城中颇有名气的卤面摊子,又一路听了好些关于玄黄堂昨夜的遭遇,更是闻着再香的美味都食不出味,很是愤慨
王玖镠掏出了那张写着一处小琉球岛宫庙地址的土地金再看了看,又听了几耳朵邻桌漳州口音浓重,更是玄乎惊悚的关于玄黄堂大火的传言,忽然正经了几分
“当家人不可多日不坐堂,咱们吃完启程回去,想不辜负了陈堂主,还是早些告诉他那亲传弟子才是!”
段沅有些许不乐意,但很快被王骞如几句巧妙话给说得不好反驳,王玖镠丝毫没理会茅绪寿是何种眼光往自己身上打,这就这盘两筷子,那碟尝尝味地狼吞虎咽起来,茅绪寿有些无奈地闷叹一声,也动起筷子抛出一问
“原地修整再开坛绘写符纸也就能抵挡许多,你那养的东西也不是人离几人能造反的样子,你想回去是有何缺漏?”
这话问得合理,王玖镠也早就准备妥了说辞,自然是从漳州买通货船上岛更靠近,可他还有些不能笃定的需要回去确定,再有怕的便是闾山派中人皆是脾性急躁多疑,好斗坛磋法,若纸上那位“吴巽”不好说话,又会是番体力活才能不负了陈带白的遗托
“雇叔泊船的私埠有艘被那东洋商客包圆有通行契的乌艚,这是肯定收了钱能给我们送去的,在这,眼下世道指不定遇上了不守信的,拿了钱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