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细致的大令,带着一身还不断从寿服一样的法袍上掉落的泥尘走向了那个已经被冯柳二人齐力灭了主炉的法坛,可见刚刚冯常念那一段剑舞隔空打去让他摔得不轻,停脚站稳的时候他还显出了些许崴过脚踝的摇晃
“你打算让我活着回盛京去么?!你个毒妇!”他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随后转头望向这挤在香灰圈界中的众人,不禁也嘲笑一番
“吃自家人给的苦头,你们似乎没什么资格嘲笑我罢。”王茅二人齐齐发力才将满口难听话吴巽拦在圈内,冯常念怕多生事端,赶忙挺直腰板上前两步朝他再骂
“我家仙儿慈悲,说你的狗命得留,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笑话可得让各家堂口都到柳家去瞧瞧看看,有你的下场,想必那些成天指望打堂口而一步登天的也能安分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待着。”
古应龙当然受不住她这一番话,当即就捏紧手中的法令持诀跺脚,与冯常念一般法步似舞地哼唱出两句高调
“仙家因果不好断,香火钱财功德换;出道弟马皆大魔,大魔才能出大佛……急招急至,急急如律令!”
令落之后坛上两处奄奄一息的莲花炉又火光大起,只是对面的两人一个白眼翻上了天,一个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冯常念手腕发力摇铃出声,两句唱调成令,当即身后大起阴风,而这阴风之中还有无数女子层叠起伏的欢笑,古应龙用那法令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将法令做了刀剑的用处凭空大砍,当自己身后哭喊叫嚷的阴风与冯常念那清风鬼的兵马厮杀撞上之时,二人皆眉头更紧,持诀换步地让脚下更稳
见着二人旗鼓相当地僵持,柳萑便也拈起了诀想让柳四爷出马帮手,可冯常念似乎脑后长眼一般地又将他吼断,虽说二人现在脚下都稳,可柳萑还是从她话中听出了些许吃力
“你让四爷来对付这么个阴沟里的玩意儿,是嫌现在堂口里笑话你的还不够多么!他!也!配!”
最后三字她朝着古应龙仰高了下巴喊去,古应龙也故作轻松地骂了句秽语回应,随后又忍痛将那血流黏糊的手掌再度覆上发令,以血请仙是清风与烟罗两大鬼王最是凶险的一法,因为能有自己堂口的阴魂下仙要么历劫百年要么便是在阴地万鬼之中杀出得其余颇有修为的鬼魂魂飞魄散才能被称上清风与烟罗的名号,与出马五大仙家一般择选弟子开堂口显灵办事,接受人间香火功德。
第166章 柳四爷
以血请鬼,无论道家还是神功以及出马仙家都有请来的大鬼吸多了血气而心智大乱从而使得起术学法者也走火入魔当场丧命的可能,可是出马各堂口皆有一句“无胡黄,不成堂”;冯常念当年在他领着一众堂上皆是些野狐小黄皮精的小堂口打柳家时候以自己的烟罗大鬼是观音大士莲下弟子的名义大展修为能耐叩去了他镇堂的两只修为不低的镇堂黄仙,今日又以自己的术法让这两只小黄仙放出反咬大伤了自己的鬼兵,使得他本就入骨的仇恨更是大涨得不顾一切。
“你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你就认为我有让你们回盛京的心肠么!咱们都是不入流‘暗堂’,本就该相互融洽搀扶!你倒好,不仅被一个学旁门左道的老道搞得鬼迷心窍被各堂口当了十多年的笑话,这被个药不离口的废物叫了几声娘,就真当自己是五大家的人了么!我横竖被你搞得无家无堂了,能在临死之前杀了你们也算给自己挣个传奇故事。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我还赚一个!”
说罢他又扯着已经干涩破裂的嗓子哼出调子,还未唱出一字这冯柳二人已经各自心里起了惊惶,因为这是鬼仙暗堂的出马弟子背水一战,为自己说唱的哭丧调,以此调结合自家鬼王所授心法则是放手一搏,人鬼两亡的威力!
“咱们……真的不用过去帮手的么?!”
段沅手持师刀在身前几个已经各自上术起诀,好让突然涌来许多面目狰狞的阴魂野鬼不靠近界圈的几人空隙之间也划伤了几个,古应龙这一招而出几乎将自己所剩余的兵马已经山中那些并不是蓄养炼化的几乎都吸引到了他的这术法之下,原本还靠王玖镠在近山之前给的除瘴丹而不被阴戾攻心入体的众人都感到了从脊骨深处而出寒意与疼痛。
这山间云厚不知几尺几丈,越往深处便越对他们这些闯山的不利,葛元白几道法雷落下之后已经大喘粗气,虽说打得许多魂飞魄散,可还有一些瞧见这处人多不利,便立马转了脚下往冯柳二人那边扑去,冯常念不许柳萑有动作,这会那烟罗鬼王的轮廓也不如原先清晰非常,可想而知这一夫当关的吃力
吴巽捂着陈敬肃的口鼻不让他再受阴戾侵染走煞,可这么个震天响地,除了当真断气的人又有哪个不会因为嘈杂睁眼,陈敬肃抽搐两下之后猛然睁眼,虽说面色惨淡如同死人,可瞳仁之中那阴煞遮掩的白却褪得所剩无己了,他渐渐从惶恐变作满脸的虚弱,当看到把自己捂得快要窒息的人是吴巽的时候,不由得两行热泪湿上了他的掌心
“还有脸哭!你不是拿钱去你那不列颠了么!怎么来这的?!”
好在陈带白曾经还是希望他承箓玄黄堂的,想必他自己在被开坛引煞上身的时候念过闾山派的一些保心稳魂的秘诀,也真的是祖宗垂怜,神明庇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