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太宰治微微挑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他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相泽遥诚实的回答。
太宰治:“……”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这么问我。”相泽遥又说,“因为这样会让我有一种,其实你也希望我会回来的感觉。”
咒灵没有来时,也没有归处,不期待相遇也不渴望冲锋。但如果知道有个人愿意等待他,那么就有了说“再见”的意义。
太宰治说:“那下次等你回来,我带你去放烟花吧。夏日祭的焰火非常漂亮的哦。”
“如果不是夏天呢?”
“那还有春天千鸟渊的樱花,秋天的红叶狩,冬天北海道的雪……总归有值得看的东西。”
这个世界值得去看的东西很多,总归有可以一起去的地方。
“那在再次遇见之前,太宰先生要记得好好活着哦。”相泽遥说。
但太宰治只是笑,没有回答。
于是相泽遥固执的看着他,偏要得到一个回答。那双透不出光的黑瞳依然倒映不出他的影子,却异常认真。
“很抱歉,我不能保证。”太宰治看对方应该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最终只能这样说。
“所以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
“不,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在我活着的那一种可能里,我会和你一起去。”
相泽遥张了张嘴,他想问其实你本来就已经做好随时死掉的准备了吧?
但最终没能说出口,也许他并不想知道那个答案。
于是相泽遥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你怎么看身边的人,怎么看自己?”
“侦探社的大家很重椒汤要。”太宰治说,“mafia的那几个家伙,我也希望他们能够按照他们希望的方式活着。”
“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
“我?我自己没什么可以说的。”
“太宰先生。”
“嗯?”
“对自己好一点。”
“嗯。”太宰治答应了他。
相泽遥无法辨别他这句话的真假,只能点点头。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飞鸟栖息在树梢上,树叶青翠欲滴,有孩童玩乐的声音远远传来。相泽遥想出去走走,晒一会儿太阳,活着躺在草地上发一会儿呆。
他回头想让太宰治和他一起出去,只是对方的身影淹没在灿烂的阳光里,有些模糊不清。
“太……”相泽遥刚张开嘴,却恍惚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记忆中火焰里同样模糊不清的人影,飘落的绷带……
太宰治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却在一开始收留了自己。
太宰治是一个极其难以接近的人,却允许自己与他同枕共眠。
……
太宰治曾经说,他们很久之前遇见过。相泽遥一直以为这指的是他年幼时期被相泽遥带回五条家住了一段时间。但……或许不只是这样呢?
[即使重要之人站在眼前,也认不出来]
他莫名想起阿飞说过的话。
相泽遥在太宰治等待他下文的疑惑眼神中走近了,他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太宰治的眼角。对方并没有躲开,而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相泽遥捂住他的一只眼睛:“太宰先生,您的眼睛受过伤吗?”
“嗯?”
“我的意思是,你曾经在眼睛上缠过绷带吗?”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太宰治的睫毛颤了颤,扫在他的掌心,有点痒。
太宰治说:“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阿遥。”
“为什么要喊我阿遥呢?”相泽遥问,他已经疑惑很久了,这样亲近的称呼,也许别人有可能会对普通的同伴喊,但太宰治绝对不会,他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
“我记得在五条家分开的时候,你说你会很快忘记我。而且就算你没有忘记,我觉得你应该也不屑于和我有这么亲近的称呼。”
毕竟年幼时期的太宰治连交流都不太愿意。
太宰治安静的被他捂着一只眼睛,五秒后他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相泽遥的手。
“你该走了。”他说。
第59章
如果人类之间的关系可以用距离来衡量,陌生人的距离大概就是一百步。
如果太宰治与一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一百步,那么即使对面那个人已经向前走了九十九步,太宰治也不会向前走那最后一步。
就算那个人真的走了一百步,太宰治也可能因为拒绝他人的靠近而后退……就像蜗牛怕被人碰到壳,蚌怕被人碰到内里的软肉一样。所以你需要站在他的面前,然后死死勒住他,告诉他……嗯……告诉他……
相泽遥思考许久,得不出答案。
总不能说“求你了,你这胆小的混蛋,我不会离开你,求你和我做朋友”吧?
“你之前不是说三个愿望吗,那我可以许愿能看到那家伙的内心吗?”相泽遥听从太宰治的话,没有继续问,而是转身离开了。他漫无目的的走在阳光下,然后选择了一片茂密的草地,坐下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