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是下一句话。
[你可是我手下的人,宿醉来上班工作效率肯定很差劲!我是担心你给我添乱!]
“……”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算是发现,这位中原先生不管是以后还是现在,都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明明是在关心,却偏要别扭的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遵命,尊贵的中原准干部大人。]相泽遥的手指慢慢的敲击着屏幕,[不过你这么晚了不睡在干什么?]
那边回复的速度很快[呵呵,因为我那混蛋搭档刚刚回来了,而且特地来往我房间里安了一颗炸弹。]
“……”
相泽遥眼睛盯着“搭档”两个字看了许久,不管是哪个世界,中原中也似乎只有过一个搭档,是彼此互相厌恶又互相信任的存在。
【你准备怎么做】镜子问。
怎么做?
问的好。
相泽遥想起另一个世界,太宰治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早上对他说:“要我跟你一起走吗?”
说完又似乎后悔了,轻轻皱了皱眉,然后又不着痕迹的恢复成平常冷静的模样,故作轻松的耸肩道:“开玩笑,别当真。”
也许太宰治那一刻只是稍微恍惚了几秒,漫长的黑暗和不确定的未来让他的头脑每时每刻都在精密的计算当中,以至于松懈的瞬间忽然涌起了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然他不会那么说。
相泽遥想了想,然后说:“我就去看看他,反正你也说了,我是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的。”
【我不信你会这么乖】
“放心,我也就随口敷衍你一下。”
【你这话真让镜子心寒】
“那我给你找个小火堆把心捂捂热。”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然后镜子就真的闭嘴了。
相泽遥直接趴到了太宰治的窗户边,虽然是十几层的高度,但对于咒灵来说还是轻轻松松的。
相泽遥看着太宰治,上一次这么看他,还是他安静的躺在棺椁里的时候。
他的先生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向来很安静,如果没有人打扰,有时候能看着无聊的综艺发一个下午的呆。直到窗外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直到夜幕降临。而彼时的相泽遥早就昏昏沉沉的靠在太宰治的肩上睡着了。不需要睡眠的他变得越来越嗜睡,只要太宰治在身边,他总会莫名其妙感到安心。
有时候,他睁眼已经是午夜,而太宰治也和他相倚着睡着了。太宰治睡着之后不会乱动,呼吸浅浅的,几乎感受不到,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下垂,就和他躺在棺椁中的时候一样。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相泽遥会觉得太宰治其实没有死,他只是和大家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现在大家都被他骗了,他的目的达到了,这场可以结束了。
但如果这只是一个玩笑,那个从楼顶坠落的人又是谁呢?
于是相泽遥觉得悲伤,他以前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情绪,但他就是知道这种情感叫做悲伤。
他在没有人的时候趴在黑色棺椁边,伸出手轻轻描摹太宰治的眉眼,有些疑惑的问:“你真的死了吗?”
太宰治一动不动。
“这个所有人都得到美好结局的世界里,你没有想过你自己吗?还是说……你觉得对自己来说死亡就是一种美好呢?”
风轻轻的吹过,拂过他的发梢。
[要向我许愿让他活过来吗?你还剩两个愿望]镜子问。
相泽遥沉默片刻,低头看向它:“你能做到?”
[不能,我就是问问]
“……”
“我看你是欠毒打。”相泽遥嘴角扬起一个不太友好的弧度。
镜子立刻接着说道:[我虽然不能帮你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我可以带你去任何时间和地点,你可以遇到任何太宰治。年少的或者老去的,在Mafia或者侦探社,亦或者是作为普通人活着的太宰治。]
[换句话说,只要你跑的够快,他们就来不及死在你面前]
“……我不要。”
强扯出来的笑意如风一般飘散,他看着太宰治苍白的脸,将指尖被自己掐出来没有用反转术式修复的伤口再次撕开,血珠滚动,他将这些鲜红的东西轻轻涂抹在太宰治毫无血色的唇上。
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要回去吗?]
“我想看看他十五岁的时候。”
[……你还记得你刚开始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吗]
“回Mafia的时候,我记起了一些事情,虽然不太完整,但已经足够了。”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那既然如此,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找的那个人,那我答应你的第一个愿望就已经实现,接下来就算是第二个了]
相泽遥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束白色的山茶花放在太宰治的旁边,白色的,干净的:“再见,太宰先生。”
而如今十五岁的太宰治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是安静的要命,靠在沙发上看书,开着空调,依然是熟悉的26度。他看上去并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应该是想直接熬到早上。
相泽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