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月色下的红衣美人道:“师尊,是身体不舒服吗?”
沈夕伸手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有些扎手的脑袋,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怀念起方才被他抛弃的那只小花猫玩.偶,一边笑道:“没什么。”
被他摸着脑袋的人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掌心,毛扎扎的头发刷子似的扫过他的掌心,有些痒痒的。
“两位客人,已经到了。”
憨厚的船夫停船靠近码头,戴着帽子黝黑的脸转过来,爽朗又讨好地冲着这两位衣着不凡的客人笑了笑。
秦越连忙把钱袋子拿出来,数了数里面的铜板银豆还有灵石之类,一边偷瞄着其他几条靠岸的船客人所付的钱财,一边回想着平常映雪出手的物价,最后终于付了个自己觉得合适的价钱。
船夫拿着丰厚的报酬,脸上简直笑开了花,连连道谢。
沈夕根本不在意这些俗事,这会儿已经一跃上了漆成红色,木板铺就的回廊。
在这个位置,水上楼阁中透出的光芒更加明亮。窗扉上映出无数人觥筹交错的剪影,内里欢声笑语的声音也更加清晰。穿戴好看的男男女女,手持小灯睁大眼睛的孩子,都在这回廊上来来往往。
好一派盛世景象。
也好,沈夕心想,不管他的感觉是否正确,到这里来玩玩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应对。
秦越付完钱,就见他的师尊早已站到了码头的回廊上,连忙也跟着下船,踩着短短几层木质的台阶走上去,牵住了对方的衣角:“师尊。”
沈夕感到一团影子扑到自己面前来,最后却只有一只小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他心想做自己的徒弟还挺不容易,平常还有映雪跟着收拾他留下的摊子,今天就他们两人出来玩,这一重任就被秦越自觉担当起来了。
沈夕这么想着,倒没多少愧疚,毕竟他身边一直都有人服侍,服侍的小童子跟秦越也差不多大。不过对方这么自觉地接过重任,的确应该奖励一下。
这么想着,沈夕对着对方笑了下:“来,把面具戴好,咱们进去看看。”
秦越点点头,从纳戒中拿出师尊给自己买的那只小花猫面具,正准备戴上,就感到自己的双手被一双冰凉的手给按住了。
那在朦胧的灯光下细长白皙的双手轻轻地取走了他手中的小花猫面具,秦越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被面具扣在了脸上。
秦越透过面具挖出来的眼睛孔,看着水上楼阁透出来的光芒映照在面前的人身上,对方俯下.身,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脸,一双冰凉的手在他的脸上和脑后动来动去。
师尊在给他调整带子,明明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时不时地还扯到他的头发,但秦越却莫名觉得师尊对自己十分耐心。
可能是这里的光太柔和了,也可能是师尊垂着眼睛望着他的目光太多情了。
秦越默默想。
他们师徒二人又重新戴着面具进了这座水上楼阁,门口招呼的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他们迎来送往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怪人没见过,客人戴面具只是小事一桩。
招呼的人热切地询问他们有什么需求。
这是一座超大型的水上楼阁,能做的事有很多。据妆容夸张的妇人介绍,他们可以在三层座位中赏舞听曲,喝酒吃菜;也可以去楼上各个露台上放飞花灯,还能去楼阁后面的码头上放河灯;还能单纯住店。
当然还有各种别的服侍,不过不对一般人开放。
妇人介绍的手舞足蹈,挤眉弄眼。
她虽然不能看见面前人完整的脸,但她来来往往迎送过这么多客人,早就练就了一番自我识人的准则。
面前这人身材瘦高,气质冷淡。偏偏面具下露出的下巴弧度好看,眼孔中透出的眼睛通透明亮,温柔多情,十有八.九是一位容貌上乘的客人。
她楼阁里必然有很多人很乐意。
最终沈夕选择了带秦越去楼上雅间听曲。
他从前也算得上走南闯北,曾经跟随同伴进过不少次这样的地方,对这里究竟有什么虽然称不上十分熟悉,但还是知道点隐藏的东西的。
沈夕对热切妇人的暗示不感兴趣,更何况他还带了秦越。他的徒弟年纪尚小,应当心思笃定,这样将来才容易守住元阳,道心坚定。
秦越不知道他的师尊为他考虑了这么多,对妇人介绍的天花缭乱的东西也不感兴趣,更看不懂对方面上的遗憾,只是一心跟着师尊。最后在一位穿红戴绿的年轻女子引导下,他跟着师尊一路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
关上门,秦越才松了口气。
那引人的姑娘手持小扇,对着师尊笑得花枝乱颤,叫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师尊一直无动于衷,一进门就关上了门,只叫人送菜肴上来。
秦越得了片刻的宁静,开始观察起这整座雅间来。
这雅间不算小,除了吃饭的桌椅外,还设有一张拔步床在旁,从上往下垂下层层纱帐。雅间两侧都开着窗户,一扇可以看到窗外的湖景,一扇可以看到楼阁内的表演。而桌椅就摆在靠近楼阁内的这一扇窗户旁,可以边吃边观赏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