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落得尸首无存、令人扼腕。
眼下状况,仿佛昨日重现。
几乎是必输之局。
就连小公子邵明月都深深铭记慕广寒才教过他,平原遭遇,只要对方兵力是己方一倍半,就是碾压之局近无胜算了。
可能唯一的庆幸,就是敌军兵力也没到我军三倍以上。
月华城主还说过,想要强行攻城,需三倍以上兵力才可。否则只能围而不打,等待援军。
李钩铃咬牙:“可那样,不就进入了消耗战?”
要知道,洛州也耗不起。
统共十万兵,粮还是借的。如若就此被困安城,此番出征就变得徒劳无功。且只要西凉援军一到,安城必破。安城破了洛州就完了。洛州沦陷,乌恒唇亡齿寒。
李钩铃这次来,带了乌恒骁骑营五千人,是乌恒最骁勇善战的一支部队——但在怎么骁勇,以少胜多也要有个限度,五千打一万她还能勉强试试看,五千打二十万岂不痴人说梦?
不能据守,可出去又打不赢。
没有出路,更没有退路。
一时之间,仿佛前朝老将军的原城困局重现,账内一时悄然无声。
就在此时,慕广寒回来了。他是跑回来的,手里还拿着个刚买了个镶宝石的金丝大海碗。
卫留夷陪他买的,卫留夷付的钱。
慕广寒全程并无挣扎,毕竟对方眼下是洛州粮草大户,大敌当前恩怨先放放。今日全当讹了他一只金碗,也不便宜,讹一点是一点。
但那碗实在太大了,看着根本不合适用来吃饭,作为摆设又感觉过于浮夸。
买下时,卫留夷忍不住问:“阿寒,这碗是……”
“啊,我拿来喂鸟的。”
卫留夷很是不解。
喂鸟的,不应是那种极小的精致白瓷盅?
“那鸟很大,而且吃起肉来又贪又狡,跟他主人一模一样。”
卫留夷不知道他说的鸟,亦不知鸟主人是谁。
但不知为何。
看他带着笑说起那鸟主人“贪狡”,心里一阵闷闷酸楚。
慕广寒进营帐看到众人,也不废话,只把碗递给楚丹樨,让楚丹樨收入行囊之中。
随即拎起行囊:“众将,都已经准备完毕了吧?走吧,咱们即刻出发!”
众人皆一脸欲言又止。
“放心,可以打的。”
不像在场多人一般愁云惨淡,月华城主眼神笃定,甚至还笑了:“只要行动够快,就可以打,而且能赢。走,想赢就动作快!”
第15章
半日之后。
洛州翡翠谷。
天气炎热,山谷周遭虽是层林密布,但大路之上却是烈阳直射。虽然已经日薄西山,热度丝毫没有降下的意头,仪州兵身着铠甲,一个个走得气喘吁吁。
队前,行伍长一声大喊:“务必天亮前赶到集结地,待此战大捷,每人加升一级,赏银三十两!”
此言一出,士兵们重新燃起干劲。
队伍行军加快。队首,仪州侯樱祖骑于高头大马之上,旁有两位副官举着华盖,遮蔽烈日骄阳。
樱祖是个身形矮小但气度威严的中年人,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里透着精光。
今日之事,他已筹谋多年。就连仪州渗透在洛州各地的钉子细作,很多都已潜伏了五年、十年之久。
如今,总算到了收割的日子。
“洛州就要彻底完了。”
“呵,呵呵……那邵氏小儿以为孤注一掷、偷摸北上,就能做最后的困兽之斗?殊不知一切早已在我算计之中!”
“如今我三路大军围堵安城,洛州兵力匮乏,只能严防死守、闭城不出。”
“而我早已在安城中安插好了内应。到时城门大开,二十万联军一拥而入,杀他十万残军片甲不留!”
当然,这还只是他全盘计划的一小部分。
等攻占了安城以后,他那两个蠢笨“盟友”随州侯与拓跋部族长,必抵不过洛州腹地大片土地的诱惑,争先恐后南下攻打。
“到时,我们再坐镇安城之中,煽风点火,让他们鹬蚌相争。最后给他们一招黄雀在后。”
什么盟友?
笑话。
乱世之中的盟友,不过是嘴边尚未吃下的鱼肉。一如当年他的“多年旧友”洛州侯邵子坚,都是用来或食或卖的!
一切才刚刚开始。
总有一天,他还要那个不可一世的年轻西凉王,也一样尝尝那做人垫脚石的悲惨滋味——
“主公高见,谋划全局,属下佩服!”身边将领齐声附和。
“自打天昌之战后,我仪州左右逢源、锐不可当,一切都是主公功劳!”
“天下英雄,唯主公您!能跟随主公,真是我等之福!”
樱祖心中得意,却故作淡然道:“你们也须知这乱世之中,刀剑无眼,命数有定。我亦只是看得清加之运气好……”
话音未落。
冷不防一支利箭,将整个华盖掀翻过去。
……
山风簌簌,热浪扑面。
乱世之中,百姓流离失所,许多落草为寇。仪州军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