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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5(1 / 2)

嬷嬷和老翁。偏爱他师长们也纷纷被调离,换成不苟言笑、严格教条的老古板们。

孤零零的寝宫,又只剩下顾菟孤单的身影。

他八九岁,那么点儿小,依旧看不到什么难过的模样。继续按部就班地吃饭,读书,习武,散步,极偶尔地发发呆。

就好像是早已看透世间诸多不如意,对一切习以为常一般。

……

顾菟八岁那年的春天,南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春汛,,堤坝溃决、农田淹没,百姓苦不堪言。

顾辛芷前往火祭塔为民祷告,回来却开始屡屡陷入噩梦。

梦里,熊熊天火,洪水肆虐,大地塌陷,种种末日景象交织一处。她醒后心惊胆战,却还是不肯轻易相信这些梦境,她总觉得是拓跋玦过去的那些鬼话萦绕于心、影响了她,才让她梦境这些不吉利的东西!

可渐渐的,梦境越发频繁。

顾辛芷难掩心慌,只好千里求告,向天庸神殿借来了法器圣物。

在神殿圣物的加持下,她于火祭塔的祭坛之下,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拓跋玦口中的末世之景。亦看到了百年之间拓跋一族遍游天下、寻仙问道,四处收集上古残片,只为给天下寻得一线生机的种种艰辛。

从火祭塔回来的顾辛芷,第一次主动去找了顾菟,问他讨要拓跋玦留给她的东西。

幸好那片黑光磷火碎片一直都还被顾菟贴身珍藏,而通过碎片里藏着的一些回忆,顾辛芷也终于得以看到拓跋玦在分开那些年里究竟做了什么,又是如何将顾菟抚养长大的。

拓跋族上古残片记载,“纯血之人献祭众生之前,需先觉醒血脉术能、得上天认可”。

顾菟养到三岁,虽聪明伶俐,却并无觉醒任何法术的迹象。

为了催化他的术能,拓跋玦不惜炼制各种猛药给他强行灌下。一年过去,此法无效,他又尝试一次次将小顾菟置于生死边缘、陷于虎豹之口。仍旧不行,他开始用棍用刑,各类要命的伤害阵法,时常折磨得幼子血肉模糊、遍体鳞伤。

顾菟最初也是个正常孩子,会红着眼睛委屈大哭,会被拓跋玦的脚步和声音吓得瑟瑟发抖,也会痛极生恨、在拓跋玦的手臂上狠狠咬下一口。

可一次次的折磨,他开始麻木。

渐渐不再反抗,甚至一度变得浑浑噩噩、毫无反应,像是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

村里老人看不下去,纷纷劝说拓跋玦收手。太婆气得拿着棍棒追打他:“造孽啊,你的心还是肉做的吗?如何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拓跋玦置若罔闻。

时光匆匆,很快数年过去。顾菟在做了几年行尸走肉后,莫名地眼里又渐渐重新有了光。

小小的他似乎找到了奇怪的自洽,不再逃避,不再难过,而是变成了一只不知疲倦的小怪物。甚至身上的伤痕也成了他好奇的对象,没事就数数,带着一种小动物无限探索。

顾菟变了,可血脉还是无法觉醒。

拓跋玦无数次尝试,无数次努力,全部徒劳无功。

……

拓跋族不知道的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都误读了上古残片上的内容。

倘若是月华城之人拿到他手中古书残片,肯定会立刻明白,那上面所谓的“羽民‘至纯血脉’后裔,可以献祭众生、抵挡天劫”,指的根本就不是拓跋玦一直认为的“不曾和异族通婚的羽民血脉。”

“至纯”二字,在古羽民的语言里,其实类似于“疗愈”。

可惜岁月悠悠,语言更迭,后世之人难以洞察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残片所谓“至纯血脉可以献祭众生抵挡天阶”,真实的意思不过是“月华城主能够献祭众生抵挡天劫”罢了。

然而,在月华城人人都知晓的意思,东泽拓跋族人却并不了解。

以至于拓跋玦的爷爷、父亲,数代人皆因弄错了方向而徒劳无功,无奈之下甚至妄图循着那残片的只言片语,自己孕育出一个“至纯血脉的后裔”来。

殊不知,皇族与王族虽同为羽民后裔,但不同于“至纯疗愈”的月华族,他们所掌握的,皆是具有侵略性的自然之力,如土、风、火、水等。

譬如拓跋族就是“风”之力羽民后裔,而南越王族则是“火”之力血脉传承。

火风相生,两者纯血融合的顾菟自然潜力惊人。奈何风火之力如何浩荡,终究不可能用来疗愈。

顾菟就算血脉觉醒,也不可能有资格献祭众生、拯救万民。

……

拓跋玦半生呕心沥血,终是一场徒劳。眼看着寂灭之月频动,灾难四起,迷茫沮丧。

就在那时,他忽然收到旧友来信。

之后的数月,他异常忙碌。

却再不是尝试献祭无辜幼子,而是埋头复刻一个新的阵法。东泽祭塔,灯火昏幽。不到而立之年的拓跋玦,已经因为常年的憔悴操劳,再不复往昔的清雅俊逸。

而小顾菟难得几个月没被折磨,倒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如同一只撒欢的小兽,在拓跋玦身边跑来跑去的。

法阵建成,晃动的烛火照亮了拓跋玦苍白的脸庞。

他第一次伸出手,允许顾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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